上的流水早已冰封三尺。
身穿暗藍錦服的男子外披玄色斗篷,帶著熱哄哄的火爐,漫無目的地走著。
嚴燁知道,她是個極為怕冷的人。
不知不覺間,正在行走的步伐突然一止,他抬頭,眼前正正是她的寂室門外。
嚴燁見屋中毫無燈火,欲離去,掛在指間的小火爐揚起了零星花火,似是督促男子前進。
幾回頭,寒夜冷對,只容下寂寥伶仃。
猶豫間,門縫自動一推,處變不驚的眸子對上了一副錯愕的神情。
驀然,低沉聲音一揚:“終於肯出門了?”
倔強的人兒被他這麽一嚇,變得吞吐起來:“我…餓了…”
他笑道:“也對,不吃飽怎麽有力氣報仇?”
“你笑話我!”
“走,去吃東西。”嚴燁拿著爐子,另一手直接把人拉走!
將軍府的廚房,食材俱全,各式各樣的廚具擺放整齊。
他隨手找來幾條地瓜,放在爐裏烤著。
兩人蹲在台階上,靜默不語。
縱然,對方容貌清晰可見,可兩顆心卻相隔千里,陌生得令人可怕。
寒流一襲而至,細小腳踝一縮,打死也不願靠近他。
嚴燁倒也沒理會,純熟地拿著一根木筷,在爐火裏戳了戳。
火勢時而明亮時而暗淡,橘黃光影若隱若現,照得正在低頭埋首的容顏時而清晰時而矇矓。
她怔了怔,只覺眼前男子生得好看,水靈靈的眼睛忍不住多看兩眼。
倏地,花容突然把臉一側,不看他。
專注爐火的男子連頭也不曾抬起,道:“怎麼,仇人的東西就不吃了?”
生得一副伶牙俐齒的人兒一夕間變得笨拙無比:“我…我…”
嚴燁把烤熟的地瓜插在木筷上,遞給她:“吃飽了,腦子才好使。”
柳霜兜著下唇,發誓要咬緊牙關,活著命兒的逃出將軍府。
哼,早死晚死也千萬不能餓死,活著才是真道理!
纖指直接拿起黑乎乎的地瓜,玉白指頭一顫,燙得冒煙的地瓜兒直接在地上滾了兩圈…
嚴燁看著那個不斷把燙傷的手指往耳珠裏蹭的模樣甚是有趣,忍不住再調侃她一把:“你這麽笨,怎麼報仇?不如…乾脆嫁給我好了。”
柳霜氣得站了起來,正要離開的人兒卻被他猛然拉住,小手努力甩開,卻屢試不爽。
捉住她的五指往內一收,直接把人拉入懷裏,縱然她憤力抵抗,仍不敵征戰多年的男子。
嚴燁漠視她的掙扎,風雅倜儻的容顏枕在她的肩上,竟不見平日銳氣:“霜兒…別跟我倔了…”
墨色眸子緩緩低頭,神情複雜:“當年的事,並不是你所想像的…”
“那是為了甚麼?”
薄唇微微一抿,貫徹守口如瓶:“我不能說。”
“你不說,我自有辦法知道。”
“不要找完顏晟曦,”低滋的嗓音一字一語落在耳畔,無意間攏絡人心,蠱惑人心。
“柳大叔恨他。”
低滋的聲音莫名把抗拒的人兒冷靜下來…
嚴燁…
我到底…
該不該信你…
早在幾天之前,嚴燁曾經帶她外出,途中有一小孩魯莽衝撞,剛巧撞倒柳霜。
回家後,柳霜發現袖中多了一張紙條,寫道:急需毒血丸解藥,瑜州城外,不見不散。
拿在手上的紙條一皺…
清逸出塵的眸光微微內斂,流露著罕見的落幕惆悵:“如果…我把一切都裝作懵然不知,那你…是不是也就會乖乖的踏上花橋?”
柳霜卻道:“我會在成親之前逃走,然後躲得遠遠的。”
劍眉一挑,頗為出奇道:“你就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