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度视为何物?”
马腾明白夏育的意思,无非就是执着与今日自己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调兵,但此刻只能装傻充楞,假意不解道“不知道夏将军这话是何意?真是折煞我了。”
夏育见马腾不温不火的样子,当真是越看越不顺眼,拍案而起怒道“马腾,你目无军纪以下犯上,还在这里挑衅本将军的威严,以军法论处该当死罪。左右,将马腾拿下。”
“谁敢?!”马腾一声断喝,斥退了两边的捆绑手,勃然大怒道“夏育,我敬你乃是同朝效忠的武将,但你不要忘了自己才是犯了死罪的那个。
大军屯兵在此地,你夏育刚愎自私、排除异己,致使我军在与鲜卑交战时次次失利、军心涣散。如今,又想借着手中的权力,构陷有功之士。像你这样志大才疏、满心蝇营狗苟的人,怎么能够担当统军之帅?”
夏育指着马腾气得脸色紫涨,却不能辩白,簌簌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臧旻气急败坏的跳脚骂道“马腾,你休要欺人太甚!告诉你,本将已奉夏将军为先,将你与南匈奴人的所作所为具表上奏了朝廷,你不是很桀骜很清高吗?看你能张狂到几时?”
“是吗?”马腾冷笑连连“既然如此,不妨跟诸位交个底,本将军正好也写了奏疏,将造成我军数次败仗的原因一一向朝廷陈述,不知道天子驾前你臧旻和你的夏将军想好怎么说了没有?”
见夏育等人哑口无言,南单于觉得十分解气,适时插嘴道“我南匈奴自归顺以来,处处受朝廷恩恤,每一回战事都是功劳赫赫,相信天子对我的奏疏也会多看一眼。夏将军的所作所为,我自然也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了。”
夏育颓败着神情,看马腾和南单于一唱一和,额头上的汗珠细细密密渗出了一层。
所谓做贼心虚,夏育本想先发制人打压马腾,却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马腾也有如此犀利的时候,并且敢于和自己完全翻了脸。听他刚才那番话,夏育心里怎么能不害怕?
天子虽贪于玩乐,但并不代表他不理朝政,而且他向来好大喜功,最喜欢的就是打胜仗,从来对武将的赏罚都是以胜负而论。
想必马腾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以为自己这次打了一个小小的胜仗,就开始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倘若任凭马腾和南单于折腾,那自己这官位就算是走到头了。
夏育心思急转,片刻之间已经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看来是该下狠手的时候了。
借低头掩去了眼底的阴狠,抬头突然绽出个笑来,对着一旁悄然默立的田晏道“田将军你看,马将军这人果然无趣得很,怎么经不得一点点玩笑,哈哈!”
众人大惊,还没有从刚刚的剑拔弩张中反应过来。
这夏将军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呃”
就连一向玩弄心术的田晏也有些始料不及,愕然了片刻才打个哈哈,接口道“夏将军这玩笑这玩笑委实让人大吃一惊啊!难怪马将军不能立时反应。啊哈哈”
显然,田晏这一个解释十分牵强附会,与夏育二人的配合演戏蹩脚之极,话说到这个份上,全场尴尬。
马腾把涌上喉咙口对夏育的继续指责,伸了伸脖子最终咽了回去,只觉得胸口憋闷,竟也说不出话来。
“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一张面孔反复至此,真正叫人叹为观止。”马腾瞪着夏育,默默腹诽。
还是田晏做惯了和事佬,夏育一个眼神就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笑呵呵地走到马腾跟前,抱拳向马腾和南单于行礼道“二位今日大败鲜卑,令我军一雪前耻,真是大功一件呐!夏将军便于本将商议,想要给二位庆功,因此在这里静候。
适才玩笑,还望马将军和单于不要当真,这便进营里吧,酒肉都已经备好了,该当一醉方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