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转身离去,突然听见那个带着醉意的声音道“今日喝得有些多,头晕,齐兄,那在下也先告辞。”
舒墨的身体僵了。
……怎么,自己要走的时候,他偏巧又要走?
算了,不管那么多。
她大步往前,穿过庭院时,天边一道闷雷划过。
难道又要下雨了?
这夏日的天气,真是孩儿脸,说变就变。
今日出来之时艳阳高照,所以根本没有带伞,幸好舅爷还在门外,可以在马车里避雨。
刚走出齐宅的大门,豆大的雨点便稀里哗啦砸了下来,舒墨以袖挡着额头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原本舅爷坐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老板认得舒墨,便道“方才那位老先生脸色不大好,大约有点中暑,那车夫便先送他回家了,小公子,你若是没带伞,在我这里避避雨也好。”
舒墨懊恼地叹了一口气,舅爷虽说武艺高强,毕竟年纪大了,这方才的太阳确实毒辣,今日这天气,原本自己一个人出来便好了。
今日她还有一个地方想去,可是若在这里避雨也不知道避到何时,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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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带了伞,小公子若是不在意可以同行。”
舒墨头皮一炸。
怎么又是他?
冷静地转过头去,便见到司靖宸一身白色长衫,袍角处绘着几支翠竹,笔力俊逸。
曾经,自己很爱画竹子,她与爹爹一般,喜欢细竹那种看似欲折却始终不断的坚韧。
“舒公子?”
司靖宸再次开口。
“请问司公子怎么知道在下的姓?”
舒墨心头一惊。
“昨日我们刚见过面,况且公子为县太爷破了好几案,少年有为,认得你的人也不止在下一个。”司靖宸笑笑,将头微微一侧。
舒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果然茶馆中有两三人正转头看向她,正在低语。
舒墨淡淡道“多谢谬赞。”
“人家也不见得是在议论你,也可能是在议论敝人。”司靖宸却展眉轻佻地一笑,“毕竟,在花船上呆了一个月,认识敝人的人,应该比认识舒公子的更多些。”
“司公子,你要是没什么事,请不要打扰我在这里休息。”
她下了逐客令,他却是很有兴致地望着她,以折扇扇柄轻敲着桌面,低声道“一个南方来的少年,小小年纪却是个神探,不知道神探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你是不是觉得那位贾小姐的未婚夫有点可疑?但是,贾家的叔老爷作案动机也很足。至于那什么被强盗劫了去,完全站不住脚对不对?”
舒墨冷下脸来望着他“司公子若是有兴趣探案,可以兼职去做个捕快。”
司靖宸的脸色突然暗淡下来。
他握着扇柄的手指,似乎在那一瞬比象牙所制的扇柄还要没有血色。
他低声道“我并没有兴趣探案,只是曾经有个朋友,她很喜欢看探案的故事。”
舒墨一咬唇,冷冷地看了司靖宸一眼。
之前,她问他是否与君小姐很熟,他说,只是认识。
而现在,却又跟她提起,算什么?
又想到他方才说的什么天下的男子谁没有个三妻四妾,心中更是不自在。
突然,一匹栗色大马奔了过来,马上的青年一脸惶急,抖动着手上的一张信纸,大声喊道“舒小公子,舒小公子!”
舒墨认出那是贾焕然,此时他好像真的很焦急“什么事?”
“收到了!收到了!”
“收到什么?”
贾焕然扬着手上的那张皱巴巴的信纸,声音有点儿气喘“劫匪白二,白二的勒索信!方才,被一块石头系着,扔进院子里来的!还附着表妹头上的一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