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她……的朋友,所以,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舒墨突然有想流泪的冲动。
她也不知道这种冲动,是为了死去的自己,还是一直没有忘记死去的自己的他。
她的背脊微微抽动,但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行礼道
“多谢公子。”
“她喜欢看的那本是什么书,你到时候告诉我好不好?”
他又看着她,更准确地说,也许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张脸。
“书在老家,我已经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啊……”他垂下眼,有几分失落散落在他的面上。
她瞧了瞧外面,淡淡道
“司公子,小人要走了。朱大人还在外面等小人。”
司靖宸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舒墨一咬牙,转身离去。
再不走,她觉得自己就要被拖进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将她这么久以来慢慢积聚起来的冷静和自持都消灭殆尽。
司靖宸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有一刹那的抽动。
轻轻地,他自言自语道
“阿舞,我竟然认识了你交的朋友,是不是我今日有些糊涂了,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认识你的人,在我面前提起你,我竟然觉得,他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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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舒墨拿着自己的外套匆匆回来,朱文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小墨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舒墨微笑“杜老大他们收起来了,所以找了一会儿。”
舒景则是淡淡地看着舒墨,微笑道“那咱们回去吧!”
“恩。”舒墨笑笑。
果然,乌云愈发低沉,虽然雨丝还很细密,但显然一场大雷雨就在眼前。
回县衙的路程大约还有两个时辰,朱文章有些发急,若是连人带马都淋湿了,马车还陷在泥里那就相当麻烦,因此一直催促马夫快走。
原本过来的时候是带着吴文斐一起,所以便有两辆大车。
但现下吴文斐及其随从已被扣下,朱文章嫌一个人坐车无聊,便叫舒景舒墨二人跟他坐一辆车,三人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舒墨有意无意地观察朱文章,吴文斐出事他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示,但,明显看得出,他虽然很累,但情绪愉悦了不少,还不停地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
想到朱文章曾经夸赞爹爹,她的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也许,一个人的生命,在他的人消失之后还会有延伸。
延伸的地方,正是其他人关于他的记忆。
虽然爹爹作为谋逆嫌疑的罪人,明面上,人们都会避讳,不主动谈起他,这也是为了自保。
若是只为自保,不伤害他人,她是能理解的。
人人活在世上,都有父母妻儿,首先要保全自己,保全家人。
可是,像吴文斐那样,不仅仅是自保,反而写文章讨伐自己的恩人,这就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而是彻彻底底的奸猾之徒。
凡是在心中感念爹爹的人,她都在心中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