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建的细枝末节中。只有了解繁琐的浮雕,脊饰,柱身等上百种建筑工技,了解千年间还存在着的或者已经灰飞烟灭的古建和其修建之道,方可知现在和未来。”
李淳丰长长叹息一声:““历史的细枝末节,草蛇灰线之间,暗藏着一些古人留下的秘密。谁掌握了这些秘密,谁就可以通天彻地。”
于奇正张大口,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虽然他知道这个和修建召陵有关,但还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李淳丰说道:“还是从铜雀台讲起吧”
建安十五年,曹操命三国时期叱咤风云的能工巧匠马钧为其修建铜雀台。四年后,铜雀台修建过半,铜雀、金虎、冰井三台已初具规模。
一日曹操与马钧行于建筑现场。曹操仰望宏伟壮阔的铜雀台,做了一件奇怪的事。他从铜雀台至南面金虎台再到北面冰井台,沿着三台之中宽窄不同的两桥,默数了120步。四下观望之后,又重新开始,如此往复了三次。最后,他停下来,表情凝重,面带杀气,将目光停留在铜雀台中间那阁道式浮桥上。
曹操问:“德衡,施,则三台相通;废,则中央悬绝。你可是此意?”
马钧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拱手作揖,额上却已有微汗。
曹操冷哼了一声,又问:“德衡,自古台式建筑始于周,成长于春秋战国。你觉得吾之铜雀台,是否能集台式建筑之大成,登峰造极?”
马钧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地答道:“丞相,在德衡眼中,精可更精,并无登峰造极可言。有形之类,大必起于小;行久之物,族必起于少。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哦?”曹操意味深长地看了马钧一眼,幽幽地说,“你所言在理!不过,我更怕是‘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你是当世之大匠师,技巧工艺无人能敌,又可知其中道理?”
马钧头上的汗珠已经变得豆粒大,慢慢顺着面颊流下,表情却始终没有变化,大义凛然地又对曹操深鞠一躬:“德衡谢丞相之立身劝诫。”
“那你为何要改我的设计?”曹操此刻已然暴怒,横眉冷目瞪着马钧。一手指向修建至二层楼阁尚未完工的铜雀台,一手紧握拳头,似乎下一刻就要冲出拳头打在马钧脸上。
马钧威严镇定,毕恭毕敬地回答:“丞相,《诗经·大雅》中云‘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周文王建筑周朝第一高台,用以祭祀、朝聘诸侯、观天象,以及推演周易。灵台集天下之灵性,奠华夏子孙之根基。丞相建铜雀台,也是民心所向,天下之愿,德衡不敢有功亏一篑之怠慢,更不敢改丞相之设计和创意。德衡对修建铜雀台,向来精雕细镂,一丝不苟!请丞相明察!”
“哦?”曹操怒气未消,脸上杀意更重,“你说周天子之灵台,却可知操建铜雀台何意?”
“回丞相,自周之后,匠师一直用体积巨大的夯土台建宏伟宫室,真实作用是防洪水猛兽和军事攻击,更深的寓意是营造受命于天的神圣。德衡妄加猜测,丞相发现铜雀是天命,营造铜雀台亦是顺应天命,此乃天下苍生之万幸!”
马钧的话,并没有改变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曹操和马钧竟都暗自握紧了拳头。
“嗯,我忍辱负重,心系天下苍生。天命如此,你又何忧?素闻大匠师马钧可通晓天地之道理,窥探天下之玄机,你觉得我因此而不敢动你?”曹操怒目看向马钧,“速改回吾之铜雀台设计,可饶你今日不死。若有下次,必车裂凌迟,满门抄斩!”
“德衡遵命!”马钧再次对曹操拱手鞠躬,低着头,脸上隐藏的表情却带着某种深不可测的坚毅和勇敢。
讲到这里,李淳丰停住了话头,望向阎本德。
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