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辞而别,轻轻看着桂花一片片掉落在地上的自己,会不会和当初海棠树下的杨柳烟一样呢。
好在,他是为了救她不得不这么做,姑且相信姑苏小娘的话,否则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太难熬了。
无风,有浪。
烈日当空,大旗无精打采的垂在船舷上,今个的太阳有些毒辣,好似要把这一眼沧海的水都晒干才肯罢休。海面的碎金都沉到海底,原本湛蓝的色泽也在烈日下变得浅澹,大抵上只有到傍晚后才会恢复几分生气。
海面像一口硕大无比的蒸锅,几十艘战船飘在海面上,本来也是威风凛凛,但是现在怎么看都有些垂头丧气,很像蒸锅里的几条小鱼,等着水沸汤浓的一刻。
船头有人,舵手也在,最高处的了望塔上也站了人,手里握着一只千里眼,整个人宛若一把剑钉在桅杆上一动不动,任凭战船上下起伏,那道身影也没有移动分毫。船板上别处不见人影,这会日头正当空,左右无事,只要掌舵的人不骂娘,能躲在船舱避会炎日也是一桩美事。
船头的人走回船舵处,掌舵那人脸色发红,被日头晒的红里透黑,还有亮晶晶的汗意,看着很辛苦,不过脸上有笑容,是那种天塌下来会拉起来当被子,地陷也不会多看一眼,坚定不移往前走着的笑,自信的近乎自大和无知,但是却很能感染身边的人。看见她笑的人都会觉得很轻松,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是现在还能笑,那至少天还没有当真塌下来。
琮馥的穿着一向大胆,许是受了久彩儿的影响,小小热衣只遮住几处要害,聊胜于无,反而更加诱惑。凉快是凉快,就是别人看着会心浮气躁,谷梁泪就是其中之一,她倒不是被琮馥的美色所惑,而是想着当年李落在东海上没少和他们在一起,琮馥的这身装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次,哼,回来之后只字不提,不是心虚还能是什么。
琮馥把修长的玉腿架在船舵上,撩起衣襟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