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栈忽然露出痛苦的神情,一张俏脸险些扭曲到了一起。
李落的手一顿,微微一愣,俯身望去,就见这只本该属于地府恶鬼的手也不由自主的一颤。流云栈的后背上生满了难以计数的白毛,像是根茎,又像是活虫的口器,肉眼可见的还在缓缓蠕动。一缕白毛之中就有一丝细小的不易察觉的血线连接在流云栈和白色石台之间,而这些血线亦是不计其数,不知道有多少。这朵妖艳的蓝色大花就是凭借流云栈的气血,才能绽放出这般璀璨夺目的颜色。
血祭,李落想起柘木合图所说,以处子之血献祭上古魔神,难怪会需十二个时辰。这样细若游丝的血线,十二个时辰当真不算多,只是让献祭之人忍受如此惨绝人寰的十二个时辰,比之凌迟也要狠毒数倍。
又是以人为祭品,这一次更是活人。李落反手挥刀,正欲将流云栈背上的白毛割断。忽然,李落挥刀的手顿在半空,猛然举目环视,方才还呆滞木讷的上古遗民突然间齐齐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李落。
李落缓缓放下流云栈,面具下的嘴角挂上一个神惊鬼惧的笑意,双目渐渐炙热起来,紧接着喉间发出一声古怪的笑,淡漠而高兴。鸣鸿刀骤然间红芒大盛,顷刻之间就盖过了白色大石上的妖艳蓝花。
这一夜,蓝的幽光渐渐黯淡,红的凶芒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歇。
清晨,第一缕晨光照到半山腰这处石台上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流云栈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这一睡好似掉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梦境当中,怎也醒不过来,险些就这样沉沦了进去。许是睡的久了,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懒懒的不愿意动上一动。
躺了片刻,流云栈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绝壁险峰,耳旁有和风拂过,还有几声鹰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