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能说说我父母的事么?他们是生是死?”
忠仆福伯听到沈炼如此问,似乎并不觉得意外。老眼昏花的眼中,流淌复杂的情绪。
“少爷,之前在酒席上,韩爷说出那些话,我就知道你事后肯定会问起。”
“这么多年,你在韩家长大,从未见过父母。应该已是知道,主公和夫人,其实都已经不在世了”
虽然沈炼猜到是这个结果,但此刻亲耳听到,仍是内心深处有着剧烈的裂痛。
为人子者,血亲蒂固,又岂能不悲伤
“为何叔父从未告诉我,父母坟墓在何地?我已经成年,有些事可以承受了。”
沈炼缓缓说着,沉默的看着福伯。
福伯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悲感,却并没有说话。
“我来告诉你。”
传来韩通略带沙哑的声音。
沈炼转头看去。
韩通缓缓走了过来。
“叔父!”沈炼立即迎前行礼。
韩通点点头,抬眼打量沈炼身边的繁茂槐树。
“当年,你还未出生。我亲手种下此树,二十年时间转瞬即过,如今再见此树,却不想物是人非”
韩通的手掌放在槐树上,缓缓摩挲,又说道
“那一年我仅二十岁,意气风发,在捕房任职时,出外追缉一名凶犯。不甚撞上陷阱围杀,即将殒命时,是你父亲出手,救下了我。”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而他当时身负重伤,也在被人追杀。呵呵,他自顾不暇,却还有心情救我这无名小卒”
韩通虽在取笑,但情义深重,溢于言表。
“后来,我与他相互扶携,在荒野雪地里苦苦挣扎。我看得出来他是身手极强的高手,虽说伤重,但并不影响他远离”
“你父亲之所以没有抛下我,是担心追杀的那个敌人,会迁怒于我,灭了我这蝼蚁。”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我这条命是你父亲的!”
“再后来,虽然一路坎坷,但却转危为安。我与你父亲来到洛都,他居然仍是不嫌弃我,与我结拜为兄弟。”
韩通说到这里,眼中已有泪光,强颜欢笑道
“在洛都落脚后,你父亲换了容貌,与我一起投职西城府刑司,做了公差。我猜是仍有强敌在追索,所以你父亲才会藏于市井之内。”
“任职后数日,你父亲带着我去沉柯湖远山后,见到了你母亲。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你父亲被追杀,是为了引开你母亲的仇敌。他俩约好在此相会,终于是重聚团圆。”
“再后来,你父母决定在沉柯湖边安顿生活,我们合力建起这座宅院。那一年我也娶妻,而你叔母也有了身孕。”
“其时恰巧你母亲也觉得有孕,可惜天不遂人愿,直到你叔母产下菀儿,而你母亲却是不见孕感,毫无所动。”
“我与你父亲都很奇怪,不想一年后,你母亲又感有孕,怀胎将近一年半,再才艰难生下了你。”
沈炼“???”
“叔父,您的意思是,我母亲说有孕感开始,直至生下了我,将近有两年半?”
“是的,此事非常奇怪。老福在建宅时来到沈家,也是见证了此事。”韩通叹息道。
沈禄福也是点点头,低沉声道
“少爷的出生颇多坎坷,夫人产子时,差点丢了性命。幸好天可怜见,少爷平安出世。但正因这份奇怪,才引出后来的事”
沈炼心中念头飞转。
“我的身世如此古怪,会不会和天魔血脉有关?”
但这也只是猜测,只能看以后有没有机缘可以解答。
韩通又再说道
“你出世不到三天,有位神秘访客忽然到来”
他说到‘访客’二字时,语中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