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震怒,却没有慌乱失控,多年的宦海生涯,早就让他变得老奸巨猾,一对小眼睛嘀溜一转,自是有了主意“你抓他们进来的时候,可有外人看得?”
李深想了想道“没有,天太冷,那条道当时并无他人经过。”
薛裘点了点头,杀心顿起“那这就好办了,既然没人看见,那他们消失也就找不到咱西厂的头上来了!”
李深自然一拍即合“干爹,要这么做的话,自然要做得干净彻底,外面囚笼里的人都见过他们,要不要一起……”
说着便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薛裘冷笑道“废那个劲干啥,今晚别给他们烧火取暖便是。”
李深一听,赫然醒悟,点头道“还是干爹厉害!”
薛裘犹自不放心“他们三个,却得你亲自动手,万不可留下一丝痕迹!”
李深拍着胸脯道“干爹放心,以我李深在锦衣卫学来的本事,保管让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不宜迟,今晚便做了吧!”
“遵命!”
刘东的担心自是正确的。
因为他明白,李深他们不知道自己和朱祐樬身份的话,倒是没什么事,至多只是想狠狠地勒索一笔赎金。
但现在朱祐樬无意中把自己的身份泄露了出来,这却是捅了个大瘘子,大到无法弥补的瘘子。
因为换做自己是李深和那死太监,恐怕在面临如此滔天大祸灭顶之灾的情况下,也只会采取最极端的措施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毕竟比起西厂关门自己伏诛来,弄死这三个麻烦自是划算简便得多。
而且以当时的侦缉手段,稍微把事情做干净点就可以把证据链彻底抹消掉,可谓绝无后患。
如此一来,或许德王和刘健还真就得在全国各地张贴寻人启事了。
西厂的死牢设在原来旧灰厂的仓库里,因为这仓库之前是用来储存干粉的,通体全部由厚实的麻石砌成,没有窗户,只有一道仅容两人通过的窄门。
进了窄门之后,便是一条过道,两边分列着七八个用青砖新砌的牢房,牢房的门也都是新做的,还散发着浓浓的桦木香。
因为西厂方成立不久,这匆匆搭建的死牢显然还没什么生意,一扇扇牢门都还敞开着,能看到里面铺的草团还算干净整齐。
三人被推搡进了同一间牢房里,随着一阵哗哗啦啦的上锁声过后,整个死牢里便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了。
“东哥,现在怎么办?”朱祐樬早就回过味来,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大祸,心里自是忐忑不安。
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刘东也是没了主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唉,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个样子,把你俩给卷进来真是对不起。”
朱祐樬还没说话,车夫老白却开口了“公子言重了,像我这样的草芥之民,能陪两位落难,实乃三生有幸才对!”
朱祐樬自不肯在车夫面前落了下风,胸膛一挺“东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朱祐樬有你作伴,也是甘之如饴。”
刘东苦笑道“你们这样说,倒越发让我惭愧了,可惜现在身陷死牢,怕是真的难以逃出生天了。”
朱祐樬摇头道“也不尽然,我就不信那死太监真敢对我们下黑手……”
刘东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已不是他敢不敢的问题了,而是他只有这样干了。”
听刘东所言甚为有理,朱祐樬和车夫相互看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陷入了沉默之中。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三声轻微的敲墙声从隔壁传了过来。
“咦,那边有人!”
刘东赶紧把耳朵贴到墙壁上仔细辨听起来。
果然,又是三声轻微的敲墙声清晰地贯入他的耳朵,从敲击的力度和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