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事先预想的要好上千百倍,见他如此问,周柠也原本就是打算与他直说的,便也不再顾虑太多,将所有的事情对着冽寒宫主和盘托出。
她先是从月潺命人将她丢进乞丐窝,被人救起时讲起,然后是在山谷中生活的那两年,再到听说林朽阁主与婵羽大婚,她化皮出谷,后来是被赤焰设计绑回火教等,一直讲到她去金教求铭洛,却在被囚禁的时候见到了真正的铭洛,以及最后铭洛将宇皇给了她,自己则葬身囚禁室。
故事很长,周柠讲完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桌上的茶水也是换了一壶又一壶,可她仍是觉得口干舌燥,心中也是分外复杂,不回想还好,这一回想,她才方觉自己在这三年中,竟经历了这么多,酸甜苦辣,这个中滋味,她竟全数经历了个遍,这样一想,她的人生,似乎也没那么黑暗。
周柠讲完之后,又过了许久,冽寒宫主仍是迟迟回不过神来,尤其是铭洛和铭灏的那一段故事,他只觉离奇和荒谬,可他并不认为这是周柠编造出来的故事,毕竟这故事虽然离奇,可却没有任何破绽,况且,当初在发现培平老洞主提防着铭洛的时候,他和赤焰还有林朽就怀疑过铭洛可能有问题,只是后来一直没有找到证据便不了了之了,若周柠所说是真,那便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周柠见冽寒宫主迟迟未语,以为冽寒宫主不信她所说,她将手腕一转,五指一张,宇皇瞬间出现在她的手中,她放到冽寒宫主面前的桌案上,无比真诚的道“冽寒,之前,我是和赤焰骗过你,但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那时我们两人相爱,也是希望多一些时间再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两全齐美的办法,但方才我所说的每句话,句句是真,我可以向你发誓,而且赤焰如今的情况,你只需去火教看一眼便知道我没有骗你,求你,将雪泪给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赤焰去死。”
周柠伤心的哭诉着,可冽寒宫主仍然不语,周柠咬了咬唇,突然从席面上站起,向旁边挪了两步,‘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冽寒宫主,头与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她一边不停的磕着头,一边苦苦哀求,这样的画面,让人心酸。
冽寒宫主被周柠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他连忙起身,拖住周柠的双臂将她扶起,看着面前的周柠,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此时周柠的额头因那几下磕碰已经泛起了青色,可能是几夜不眠不休的赶路,她的眼窝已经有了深深的黑眼圈,而眼眶之中早已热泪滚滚,如火焰般的红唇已经干涸的裂了细小的伤口,她一向骄傲冷静,如今却为了赤焰向他低头,给他下跪,不由让冽寒宫主心中深深的自责,从前的他对周柠,当真是太过狠毒无情了些,她也不过是个女子,也只一心想过平凡的日子,而他却将她视如魔鬼,对她来说,何其残忍。
他心中愧疚至极,眼中神色复杂,抿了抿唇道“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没必要做的如此决绝,我们可以将此事告诉林朽还有筑尘,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可以找到救赤焰的办法,你若是献了祭,虽然赤焰能活下来,可他一旦知道了你为了他而——他该有多痛苦?”
周柠痛苦的摇了摇头“已经来不及了,赤焰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一切都晚了,何况,铭灏若是回到了金教,发现我不在了,而铭洛又死了,他一定会有所动作,如今,赤焰的命在他的手中,我不能赌。”
冽寒宫主沉默了,他将目光转向桌案上的宇皇,他看得出来,这把剑是圣剑没错,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金教的圣剑,毕竟圣剑虽是教主们的贴身配剑,可他们几乎用不上,而铭洛又一向喜欢收集各种法器,他们却从来没想到,他只是为了遮掩他没有圣剑的这一事实。
“你如今,手中有几把圣剑了?”冽寒突然问道。
周柠一怔,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却还是实话实说道“三把,霄云,垣魄,还有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