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都与我父亲无关……”
陈小红不忍再看,但还在小声辩解。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离去,寿终正寝是一回事,有血有肉地‘活着’又是另一回事。
尤忘心再瞧了一眼窗外,忽地右臂向陈小红一挥。
如果说之前他仅是困住了对方的一条手臂,现在已经是完全将对方制住,此刻的陈小红犹如一具僵立的木偶。
当然,这并不影响她开口和面部的神情变化。
“尤忘心,你,你要干什么?”
明明神情惊恐,但陈小红并没有高声尖叫或者呼喊寻求帮助。
因为她知道,那样也于事无补。
或许苦苦地哀求有用?她也只能抱着这个幻想。
自从知晓了尤忘心在望漠集做下的大案,陈小红就明白,就算她将外面的保镖全数喊进来,也无法拦住对方。
“你不能做的事,我可以帮你做,即便以后要怨要恨……”此刻尤忘心已然凑近了陈小红的俏脸,最近的鼻尖距离对方仅有一指,“那就找我好了!”
之所以这般好言好语,还是因为三年前借着于严的超能,他瞧清了陈小红的人生轨迹。
正如金林夕当初所提防的,眼前这个豪门千金便是与自己有感情纠葛的三女之一。
现在他踏上了修炼路,命运轨迹自然会逐渐发生改变,或许以后两人再无交集,但这并不影响当前的感受。
身处豪门却无大小姐的娇气,识大体、懂人情世故,没有理由当做敌人对待。
话毕,尤忘心将面孔远离了呼吸稍显急促的陈小红,绕身而过。
笃笃笃!
任意选取了三个点轻敲墙壁,之后尤忘心面上一喜,目光瞄上了墙壁上绘着的一幅壁画。
壁画之上,旭日东升,万物向阳,广袤无边的草原上奔跑着八匹骏马。
“陈小姐,下次藏东西再隐蔽一点!”
尤忘心自信一笑,右手食指猛然戳向天空东升的旭日。
旭日所在的墙壁没有出现凹陷,也没有半点打开的迹象,好似这就是一幅普普通通的壁画。
“不应该啊,是这里没错的……”
尤忘心迟疑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轻声嘀咕的同时,双眼骤然出现一抹淡淡的金色,后退两步在这面墙壁上逐寸查看。
瞧着对方眉头微微皱起的模样,侧身斜眸的陈小红刚刚露出一分喜色,就被他拦腰抱起。
并非有什么歪念头,而是扯住对方的双手十指,挨个儿按在旭日图案上。
等陈小红的右手拇指按压其上时,眼前的壁画墙壁竟然突兀出现了一道缝隙,并向右侧隆隆移动。
厚厚的隔音墙壁之后,赫然是一间不大的密室。
密室内,除了一个坚固的木十字架外,只有一把普通的木椅。
十字架上,以粗粗的铁链固定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瘦骨嶙峋,衣衫破烂不堪,从其样貌上还能隐约辨认出他的身份。
正是对外宣称‘去雾海市度假’的陈奏凯。
或许称呼他陈奏凯多少有些不合适,因为现在被锁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丧尸!
双目灰白无瞳,嘴角一边向下滴落着腐臭的污血,被压抑的嘶吼不断从其口中传出。
尤忘心凝神看了片刻,又回头歉意地望了一眼陈小红,下垂的右手猛然向前一挥。
屠龙刀鞘内的砍刀闪电般飞出,在半空骤然弯出一个古怪的弧度,自‘陈奏凯’的脑后没入。
丧尸的嘶吼戛然而止,偌大办公室内只剩下陈小红低低的抽泣声。
没有嚎啕大哭,因为她也知道那是父亲必然的宿命,这一切在父亲吞下肉灵芝的那一刻就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