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柴秀吉的时间紧迫,大军还在边界上等着呢。
她必须赶在关东的圣人得到消息,回转近畿之前,打败明智光秀,拿到为织田信长报仇的大义,以便主导织田家的战后权力更迭。
而池田恒兴的支持对她非常重要,只有摄津国成为自己的大后方与后勤保障基地,她才能全力进军上洛,尽快干掉明智光秀。
此时听到羽柴秀吉提及织田信长,池田恒兴的眼圈顿时红了。
池田恒兴之母是织田信长的乳母,两人可是一个母亲喂大的奶姐妹,关系亲近,远胜旁人。
且不论织田信长之死对池田恒兴在摄津国的立足有多大打击,只谈感情,池田恒兴也是最渴望替织田信长报仇的织田家臣之一。
可即便情绪被羽柴秀吉拨动,但池田恒兴心里依然有所警惕。
织田信长遇害不过四五天,摄津国也才刚刚得到消息,怎么羽柴秀吉军势就开到播磨摄津边界了?
羽柴秀吉这时不应该和毛利家在备中国争锋,打得难舍难分吗?她怎么能够这么快就回转近畿?
心中带着一丝疑惑与顾虑,池田恒兴谨慎道。
“羽柴姬对大殿的忠心,我非常感动,但现在京都局势不明,冒然进军绝非上策。
我已派人向四国军团报信,不如等北畠殿下,丹羽大人回来,我们一起向京都进军,更有把握。”
池田恒兴对北畠信包那个总是闹出乱子的废柴并不上心,她要等的其实是丹羽长秀。
论起对织田信长的忠心,丹羽长秀绝不在池田恒兴之下。
四国军团的军团长名义上是北畠信包,其实织田信长是把主导权交给了辅佐北畠信包的丹羽长秀。
在池田恒兴看来,等丹羽长秀回来主持大局,是最妥当的选择。
羽柴秀吉听完,面上不动神色,心里却是暗自焦急。
丹羽长秀有长者之风,在织田家中德高望重,等到她回来主持大局,哪还有自己什么机会?
再者,时间拖延久了,北陆的柴田胜家也会有所反应。
柴田胜家是织田家二代老臣,与力不破光治又是西美浓大佬,一旦她们组织军团南下,尾张美浓近江等地的织田家臣必然群起响应。
到那时候,羽柴秀吉在军事上就彻底没有了发言权,更别提什么依仗战后军功,主导织田家的权力更迭。
看到池田恒兴婉转拒绝了自己的提议,羽柴秀吉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掩面哭泣,一时泣不成声,让池田恒兴手足无措。
“羽柴姬,这是何故?”
羽柴秀吉一抹眼泪,哭道。
“听闻大殿遇害,我在西国是悲痛欲绝,如果没有大殿的栽培,我这个仆役出身的无名小卒,哪有今日之富贵?
为了替大殿报仇,我折辱于毛利,明明优势在手却与其签订停战条约,放弃唾手可得之备中国,这才能带着大军迅速回转近畿。
明智光秀狠绝毒辣,做事向来周全,我只怕拖得久了,真会让她逃过一劫。
她毕竟是斯波家臣,圣人的塌上人。。如果就这样让她成功逃脱罪责,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惨死的大殿?
我宁可冒险出兵与明智光秀一决雌雄,死在她的刀下,也不愿辗转不前,看着这条毒蛇奸计得逞!
池田姬既然无意与我方便,那我就自己去!就算只剩下我一人,我也要去京都为大殿报仇!
大殿!您且等我一会儿,我若不能为您雪恨,便追随你去地下,继续侍奉您!”
羽柴秀吉这段话深深触动了池田恒兴的内心,但这话也的确有羽柴秀吉的三分真心。
织田信长的存在是羽柴秀吉头顶上的玻璃天花板,限制她继续壮大势力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