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她忍不住跪拜在地,哭出声来。
斯波义银对得起足利义辉,但她们这些深受足利义辉信重的直臣,却是对不起足利义辉。
为了自己的私欲,她们擅自扶持足利义昭,与斯波义银为难。斯波义银之高洁在前,和田惟政自惭形秽,顿感无地自容。
一腔惭愧化为泪水,洒在这足利义辉战死之地。
足利义昭见和田惟政如此,亦是心中震动。
斯波义银真诚待她,她却一直想着与外人联合,要对斯波义银下黑手。
足利义昭咬牙不语。
斯波义银的主动退让,是托姐姐的福。但谁又知道,这份遗泽还能留存多久?
他的威望如日中天,和田惟政都被他的高风亮节打动,跪地痛哭流涕。
这让足利义昭越发自卑,心生惶恐。她何德何能,能与忠义无双的斯波义银同台竞技?此人不走,自己这个足利将军还有什么做头。
越来越强烈的压迫感,恐惧感,让足利义昭的眼神渐渐怨毒,她竭力说服自己。
斯波义银,你这般洒脱,就是想让我难堪,对吗?是你说要让我当足利将军的,那便怨不了我。
足利将军乃是天下之主,岂能对一丈夫唯唯诺诺,低头哈腰。
我的足利幕府,容不得你斯波义银放肆!
———
义银走出大门,深深吐出一口气,心中难免懊悔。
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本想好要敲打一下足利义昭,让她明白斯波家不容小觑。可被雪乃引入足利义辉故地一游,竟然心房失守,举止失措。
蒲生氏乡皱着眉头,上前低声说道。
“御台所,您待义昭殿下,是否太过宽容?
升米恩,斗米仇。只怕您的好意,别人未必会领情。”
义银回头看了眼蒲生氏乡,见她满脸忧心忡忡,不禁苦笑。
连蒲生氏乡都觉得不妥,出言劝诫,自己这次的举动,的确是太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