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太快。
为首的高阶武家还没商量出,该怎么把御台所救回来。城门已经大开,蒲生贤秀为首的六角家臣伏地叩首,恳请御台所宽恕。
义银打了个酒嗝,不禁皱起眉头。这酒实在是太差了,打嗝都打出一阵苦味,舌头涩得难受。
他还在心中埋怨,眼前已经跪了一地的六角家臣。为首的蒲生贤秀用目光询问,他微微点头。
两人这场戏,总算是演完了。
正在此时,身后蹄声雷动,一众姬武士骑马冲上前来。
蒲生氏乡不顾尊卑,冲在最前面。她下马太急,几乎是摔下来,连滚带爬到义银面前,磕头道。
“御台所!我的御台所啊!
我求求您了,下次请不要再做这种冒险的事,真是吓死我了!
若有下次,请您先允许我切腹,为我介错之后,您想干什么都行!”
蒲生氏乡在义银面前泣不成声,让义银好一阵尴尬,他讪讪说道。
“氏乡,你母亲在这里呢,注意点体面。”
蒲生氏乡瞪了眼自己的母亲,目光有点吓人。她现在是心有余悸,连自己这个假装负隅顽抗的母亲,也被记恨。
蒲生贤秀苦笑摇头,这出仕的女儿一门心思全放在主君身上,自己这个老娘算个p。
斯波义银神情无奈,蒲生贤秀吃醋泛酸,身后刚才骑马过来的姬武士们亦是无语。
蒲生氏乡把惊慌失措表现得太完美,近乎僭越的指责御台所,可谓爱之深,责之切。
别人再想表达自己对御台所的关怀,怎么看都像是东施效颦。
总不能挨个上来批评御台所吧?可轻轻巧巧几句劝告,又不如蒲生氏乡的声情并茂,显得真心实意。
山中幸盛撇撇嘴不予置否,前田利家笑而不语。
藤堂虎高瞪了眼自己的女儿,仿佛在说,学学人家,这才是懂得上进的好武家。女儿藤堂高虎摸摸脑袋,没话说。
德川家康望着高耸的城墙,代入斯波义银,感受箭雨与铁炮威慑下的压迫感,忍不住吓了个哆嗦。
她敬佩得看着神情自若的斯波义银,这才是秉持大义,直面逆境的御台所,无愧于天下无双之名。
德川家康的目光带着佩服,浅井长政却有着一丝心疼。
浅井长政知道斯波义银为什么要冒险,他既想维护自己身为主导者的威严,又不愿意在联军内部制造矛盾,这才会选择单骑骂阵。
在她看来,开城降伏是意外,但御台所身先士卒的勇气却是无可争议,不愧是他。
浅井长政心存爱慕,眼前忽然浮现起市君含泪的模样,黯然叹了口气,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爱慕。
织田信长僵着脸,全场最震撼的就是她。斯波义银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人,大义是有力量的。
这是狠狠打了织田信长的脸,更是让她心中警觉。大义在人心,斯波义银得人心,他就是武家大义的化身。
自己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对他的态度还是要克制一点。现在的他,不是当初在尾张的名门遗孤,可以任由自己。。
织田信长望着眼前的少年,心底竟滋生出一种后怕的感觉。
若是因为与自己的争执,他真被射死在观音寺城下,自己会怎么做?一定会杀光观音寺城的所有人,为他报仇!
可就算是杀掉再多的人泄愤,死去的他也不会活过来,自己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心痛?
织田信长叹了口气,不愿意冒着失去他的风险,再与他赌气,上前说道。
“谦信公之大勇大义,织田信长服了。”
义银狐疑看着织田信长肃然的低姿态,这家伙怎么回事?这次服软服得这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