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滨州,守着山东东路的北门,若是金廷真的拍大军前来,赵初兰定然面临一番苦战,想到此,宋杰恨不得奔往滨州去。
“郡公,关于粮票与其他商票的兑换,小人觉得需要确定一个固定的数才好,不然有人刻意打压价格,我们会有损失。”赵廉接着说道。
宋杰的心思还在赵初兰身上,完全没有听到赵廉的话,赵廉不得不轻呼一声“郡公,可是有了想法?”
“哦,德安兄,我觉得兑换可以完全放开,就如同这次挤兑一样,银钱和粮食就像行船时的锚,无路风多大,水多急,船也跑不掉的,更何况我们还掌握了主要物资的供应权,若是市面上有人炒高物资价格,我们就多投放物资,若是有人打压价格,我们就收紧物资的供应,最终那些恶意炒作之人回亏本的。”宋杰想了想便对赵廉说道。
赵廉的建议主要是为了稳定市场,担心有人恶意炒作,比如说颜神商会一个月发行了十万贯的琉璃票,如果有人把这十万贯的琉璃票大部分收购了,而又迟迟不去提货,宋氏工坊没有接到琉璃票便无法发货,造成产品积压,进而可能减产。
此时市面上水晶琉璃的供应少了,便可能涨价,这时囤积了大量琉璃票的人趁机提货,然后把琉璃投放到市场,便可以赚取一笔差价,而市场涨价的信息传到宋氏工坊后,工坊便会增加产量,但此时刚刚有人投入大量的琉璃,市场上已经不缺货了,工坊的货便又积压下来,为了尽快卖出积压产品,工坊便可能降低价格,又给了炒作者机会。
赵廉的担忧不无道理,这在后世也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经济现象,生产与消费失衡本来就是市场经济的特征,因此才有政府的宏观调控,而此时颜神商会便代替了政府的作用。
正如宋杰所说,有人囤票,商会就立马印票,有人甩货,商会就停止印票,收紧供应,裁判是不会被运动员拦倒的。
其实宋杰担心的是联合做空的发生,即在兑换钱粮的时候,又同时被甩卖其他多种物资,就像一家银行,放在银行里的钱被人只取不存,而这家银行的股票价格又不停的跌,所拥有的房产也开始贬值,会造成恐慌,直接让银行破产。
如果又遇到战争,对颜神商会的打击将是致命的,这可能造成宋氏集团无粮无钱,恐怕军队坚持不了多久就奔溃了。
但宋杰并不打算放弃商票,相反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商票的流动性,哪怕会亏本。
因为宋杰明白,金融控制比军事控制更有效,前世一直都有做外贸单的经历让他对美刀的霸权印象极为深刻,因此宋杰前世对汇率极为关注,也常常研究,有时候外贸单子能不能赚钱就取决于汇率,而薅全世界羊毛的美刀,确实有些锋利。
除了军事和科技力量外,金融实力也是最为重要的软实力,对于现在的宋氏集团来说,军事上无法与金廷抗衡,甚至干不过赵家军,但宋杰可以采用其他办法让自己获得安全,当山东大部分商人手里都握着颜神商会的商票时,恐怕谁要攻打颜神城,还要问问他们干不干。
赵廉还是担心出现极端情况,便又继续说道“郡公,其实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商票如交子和交钞一般,让其流转各地,让各地对我们形成依赖,便能多一份安全保障。”
“我担心的是金廷发觉你的动机,采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之法,毕竟我们现在只有一州之地,哪方面都无法与金廷抗衡。”
“怕什么,金人现在的头号目标又不是我们,等他们解决了赵家军再说吧,商票之事不可能一蹴而就,现在连挤兑之事都还没解决,后面之事咱们一步步来吧。”宋杰倒也没有固执的坚持,毕竟以前他也只是个山寨商人,没玩过经济,更别说金融,脑子里只有一些浅薄的认识。
就当做个社会实验好了,宋杰如是想着。
数日之后,朱来带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