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梁尚君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条斯理的对宋杰道,眼睛微眯着,也未正眼瞧宋杰。
宋杰立马跪伏于地,顿首道“学生定然按大官人交待去办,请大官人放心,以后颜神镇的琉璃和酿酒产业都是大官人的,学生只是帮着打理,还请大官人不要嫌弃学生驽钝才好。”
“嗯……你可留下三成,本官也不是独夫,你只要记得衷心便可,好了,今日本官乏了,你下去吧。”梁尚君沉吟半刻后淡淡道。
宋杰再次恭敬的一揖,慢慢退出梁府书房,出门时见上次送礼时遇到那门子在朝着自己笑,宋杰走过去对他拱手道“还没谢过小哥,这是兄弟的一点心意,还望不要嫌弃。”说罢又取出五两银子塞进那门子手里。
谁知那门子连忙把银子推还给宋杰,口中道“小员外,您就莫要如此客气了,您的银子小仆可不敢再收了。”说完眼睛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宋杰手里的银子。
“这……小哥,兄弟这是真心相谢。”宋杰有些意外的说道。
“呵呵……小员外,您都是出入大官人书房的人物,小仆哪还能收您银子,您这不是折煞小仆么,您就叫我顺溜就好了。”顺溜对宋杰拱手行礼道。
宋杰微微楞了一下,随即便明白,各人皆有各人的道,就是梁府一个门子都懂得利弊权衡,省得人情世故,自己倒是有些轻视古人了。
出了梁府,宋杰远远望到晁克己、晁溪儿和几个宋家后生在街角张望,见宋杰出来,他们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宋杰见此不由得心中一暖。
他们发自内心的关心和不离不弃之举,皆是宋冒勋给儿子留下的福报,现在宋杰要帮他好好待这些人,无论以后能否回去,至少在当下,不能辜负了他们。
“小杰,如何?”晁克己见到宋杰后首先开口问道。
“大官人留三成给宋家。”宋杰微微笑道。
刚才他已经算过,即便只是在淄州卖酒和玻璃,三成的利润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比宋冒勋在世时过的日子还好。
晁克己微微松了口气,轻轻点头道“走,我们先回去,准备好祭品,给员外报喜。”
宋家的祖坟就在博山西北面向淄水之处,之前宋家祖上穷困,都是草草埋葬,垒起个土堆了事,甚至连碑都没有。
宋杰祖父做琉璃逐渐积累了些财富后,才逐渐开始修缮祖宗埋葬之地,到了宋冒勋任知镇后,又花钱雇人把上山的路稍微修整了一番,把山腰周围都买了下来,种上松柏。
不过上山多是陡峭山路,加上野草丛生,几乎看不到路,好在二狗和三毛他们常从这边上山打猎,跟着他们便行了。
走了约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四周松柏清幽,植被茂盛,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里是一处陵园,宋杰的记忆里慢慢回忆起那日宋冒勋下葬之处,只见两处坟茔并立,一座矮小,但长满荒草,一座高大,新草稀疏。
矮小些的坟是宋杰母亲张氏,新坟就是宋冒勋的。
依礼制祥禫之后便可立碑,宋杰打算给张氏的碑一同立下。
摆上猪头,炊饼,水果等祭品,宋杰焚香肃立,心中默念我代以前那个不孝的宋杰来祭奠您,从今往后我就是宋杰,宋杰就是我,今日您大仇得报,算是给您赔罪,也请您保佑我和宋家人平安,安息吧,爹!
躬身作揖,插香,跪地,磕头,烧纸钱。
整个过程宋杰一言不发,晁克己默默的看着宋杰的背影,有些许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