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大梦三生。
“你醉了,三娘。”
“醉又何妨?”女人低下眸子,艳丽的面庞被酒熏的通红,噙着笑,“我寻他寻了许久,可是他躲我。”
男人不费力气的扶起她,她嘴里唱着那首曲子“伊人笑面噫,风听雨歇噫,不曾……不曾愿意噫。”
“三娘,你睡吧,睡醒就好了。”
“是啊,睡醒就好了,大梦三生,去梦里问问,他为什么走,为什么,一直躲我。”
她睡了,眼中的泪终是落下。男人心疼的看着怀里的人,低语“三儿,你还有我。”
男人苦笑“我,你从来看不到。”
这是民国四年,女人是舞女,倾国倾城,生性冷淡,极喜点红妆,点完妆后又做小女子姿态,媚而不妖,取艺名为三娘。
也像俗人一般喜慕金钱,不少想和她一舞的男子都必须付出不菲的金钱,一些贵家子弟也试图用金钱宝物来博她一笑,但她从未因此而笑过,只是冷冷的说“三娘并非草木,笑?得值得。”
也会有人问,为什么她敢这样说,一介小小舞女,有何本事,单靠皮相?不,她曾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美是骨子里的。”
她有才,家道中落,被迫流入烟尘之地。自小学习礼乐书画,对世事看的通透,不屈躬,不委身,不卖笑。正是世家公子哥少见的女子,自是喜欢,她也由此富有盛名。
这是三娘的梦回三生。
“尤许,我还能再见你吗?”
“可以啊,只要你想。”
“那你不许躲我。”
“遵命。”
第一生,她是鲸幻化的灵,他是捕鲸人。她的名字叫做三娘,他的名字叫做尤许。他们在海浪逐日时相遇。
三娘在朵颐海兜兜转转。
三娘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她发出声音,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到,她好像是世间独剩下来的鲸。
她不知道寂寞是何物,但是眼角一直有泪。
她有遇到过同类,但是他们之间不能交流,他们听不懂三娘说的话,三娘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所以三娘大多时候是被排除在外的,她不属于他们。
天生万物。深海里有颗上千年的珍珠,蒙尘许久。她用鳍拍打着贝壳,贝壳碎了,她看着珍珠散发出的光泽,对她极具吸引力,她无意识的将珍珠吞了下去,昏睡了很久很久。
她昏睡的这些年,小鱼儿有游来过,他们黑成一团的游来游去,其他的鲸也来了,没有看到似的摆动着尾巴走了。
她的背部被海草占据,里面寄生着小虾和其他海洋生物,她一动不动,若是她醒来看到这个肯定会开心的,因为她好久没有遇到愿意接近她的人了。
她像死了一样。
老人常说朵颐海是有其他生灵的,绝对不能贸然闯入,否则万劫不复。
可尤许从来不信鬼神。
小海域的鲸早已不够维持他和他家人的生计,他来这片海域,寻求大鲸。
他摇着船,船晃来晃去,他也跟着晃来晃去,惊动了水,泛起了涟漪。
尤许拿出了一支长枪,长枪尖头是玄铁所制,棍身呈黑色,覆有繁密的花纹,这是他捕鲸的专用工具,祖辈传下来的,颇有些年份了。
尤许先是吹哨,哨声高低起伏,不成旋律,不一会海底翻腾起来,动静很大,不少的鲸浮出水面,好奇的盯着尤许。尤许继续吹哨,寻找着他的鲸。
三娘在飞,这里到处都是雾,这是她的识海世界,她像鸟一样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如庄周梦蝶般奇幻。
她忽然听到一段旋律,她感觉到自己身体轻飘飘的浮起来,不久悠悠转醒,张开眼睛,见到了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