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河北、河东等路相继丢失,大宋王朝的防御重心一再南移,而不得不适应新的国际国内形势变化,开始编练相对孱弱的南兵了。
赵佶决定迁都南阳后,在荆湖北路和江南西路两路一次性就增加了一百个禁军指挥的编制。
南卒确实没有北兵悍勇,但江南诸军自扩编后就一直没有与同军交过手,反而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惧同心理普遍没有北兵严重,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仅这三个方向最大可聚集二十万左右的勤王大军。
再加上各地响应勤王诏自募军队的“义民”武装,与死守坚城的京营兵马相互配合,不敢说一定能打赢同军,起码和谈时更有底气一些。
可惜,这些只是理论上数据。
现实的情况却是为了实现以战争手段摧毁更多的陈腐势力的目的,徐泽提前大半年时间就故意泄露了即将用兵赵宋的信息,以让后者调集力量做好战争准备。
但赵宋朝廷的应对却极其迟钝,除了迁都临安避敌外,赵宋君臣一直都是被形势推着走,根本谈不上主动应对。
因而,当徐泽发动讨宋之战,赵宋王朝从朝廷到地方都乱作一团。
以勤王之事而言,尽管教主道君皇帝在甩锅给赵桓跑路之前就下达了勤王诏,但各地兵马的反应速度和勤王决心并不一致。
如辛兴宗和李孝忠这等勤王诏下发之后就立即起兵响应者,其实只是极少数。
更多的人或者已经完成开拔,却走一程歇一阵。
甚至,有不少兵马已经走到了相距南阳府只有三四百里的地方,仍要再歇一歇,借口很正当——等待后续勤王大军,坚决不给同军逐个击破的机会;
或者,鼓励治下百姓“共赴国难”,趁机狠狠刮一层地皮之后,再以军队久不习阵难堪大用为由先抓一段时间的训练再说;
或者,干脆再狠一点,直接刮地皮刮得激起民乱,就更有理由不用派兵勤王了。
这一切乱象的背后,其实都是大宋军力不振屡屡败于同军的必然结果。
数十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正规禁军都打不过曾经弱小的同军,靠现在七拼八凑的勤王兵马急着赶上去,除了白白送命,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大同帝国蓄谋已久,大宋这次很有可能顶不住,搞不好就会被灭国。
既然结果已经注定,又何必做无谓地牺牲?
还不如趁着天下即将大变,保存实力静观时局变化。
毕竟,王朝鼎革之时,有粮有兵有地盘的一方诸侯就算不能争霸天下,至少也能在投靠强者时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可若是平白消耗了这些宝贵的资源,真等到天下大乱,怕是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如此形势下,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抛开这些别怀心事光吆喝不行动的文武官员不谈,真愿意勤王的忠臣义士也面临很多现实问题,不是想勤王就一定能赶到临安的。
先是募集私兵准备勤王的各地大豪,是不小的隐患。
其中影响力最大的还不是已经被朝廷通缉的李孝忠,而是曾被教主道君皇帝请到东京“论法”数年的妖人钟相。
据说,其人已经在洞庭湖周边拉起了数万人的队伍,也算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只是,这些横行一方的地方大豪虽然响应了勤王诏起兵,动机却非常可疑。
到目前为止,仅有李孝忠一人真将自己的队伍拉到了临安城下勤王,其余募集私兵者则还在“打造器械,抓紧训练”。
至于这些人训练好了,是要对抗同军,还是对抗朝廷割据一方,就只有天知道了。
还有一年前借隆德府之乱拥兵自重并祸乱数路的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