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太惨了,有了心理阴影。
其人也曾经亲自统兵与金军作战过,太清楚金人的恐怖和贪婪了。
投降金国,殿中的臣子们可能还会被金人委以重任,但他这个皇帝一旦被利用完,能有什么好结果?
只是,未等天锡帝做出派遣使者联络同舟社的决定,手握重兵的实力派耶律大石和萧干就站了出来,坚决反对向同舟社求和。
萧干是坚定的主战派,他是真心不想投降任何一方,尤其是孱弱的宋人。
其人认为北辽政权初立,外有强敌,内有叛乱,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打赢一场反抗侵略的战争,才能真正站稳脚跟,凝聚人心。
指望引同舟社打金人,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大辽都会失去人心,彻底沦为附庸,以后再不可能有翻身站起来的机会。
另一方面,大辽跟金人打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赢过,南京仓促之间编练的兵马也肯定打不赢,金人不能打。
萧干并没有表达投降哪一方的态度,但其意已经很明显——反正不能向同舟社投降,还要打他们。
耶律大石比萧干更激进。
其人立于殿上,瞪大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声嘶力竭地直斥若论阴险狡诈,当世之中无人能及徐泽。
徐泽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善惑人心的鬼魅!
辽国若向金国投降,就算没有翻身的可能,诸位还能享受几年的富贵。
但若是向同舟社低头,不仅会被灭亡社稷,在列的诸位也都会身死族灭,没有任何人能有好结果。
一向温文尔雅的耶律大石自去年底同舟社增兵边境后,就有些不太正常,经常口出激进之语,但像今日这样癫若疯狂,却是第一次。
包括坚决不愿意向同舟社投降的萧干在内,殿中众人没有一人能理解耶律大石的激动,只因其人心中有太多不能说于他人的秘密。
九年前,徐泽带着商队,以游历北疆为名,进入女直人控制区。
没人知道徐泽在按出虎水究竟做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从哪里离开的。
但徐泽离开之后没多久,女直人就发起叛乱却是可以确定的事实。
在这期间,大辽本来有无数次的可能击杀居心叵测的徐泽。
却因为自己先引狼入室,随后又通风报信,才让徐泽逃出生天顺利联络上女直人。
七年前,又是徐泽,趁着大辽混乱,出兵占领了孤立无援的东南路。
也是自己,一力主张皇帝招安其人,授予徐泽权力,以名正言顺地管辖东南路,好让他牵制急速扩张的金国大军。
没人知道受封镇节度使、东南路统军使的徐泽有没有如耶律大石希望的那样牵制金军。
但金国之后的几年一直有余力进攻大辽,却是可以确定的事实。
四年前,前线传回情报,穷得叮当响的金军,居然开始列装少量辽人都极少装备的精良铁甲,样式极像南朝军队的制式铁甲。
去年,金军出兵之前不足一个月,同舟社水军肆掠大辽沿海,逼得皇帝匆忙下达调令,使得中京道和南京道的大量军队疲于奔命。
正是同舟社这次行动引起的混乱,才导致金人进入中京道后如入无人之境。
而现在,金军在北荼毒中京道,同舟社又马上撕破刚刚签订的盟约,大举增兵两国边境。
以上种种,谁敢说阴险小人徐泽在九年前就没有祸乱大辽的狼子野心?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辽快要亡了。
世人都说萧奉先是大辽的罪人,其实,耶律大石也是!
是自己!
是大辽的罪人耶律大石!
是耶律阿保机的子孙耶律大石!
是轻信敌人幼稚无知的耶律大石!
才让这一切本可以避免的祸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