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这儿,而詹妮娅又和她哥哥分享了秘密基地。
已经不再是秘密了。“来瓦格纳教堂遗址见我。”——当这张字条出现在詹妮娅卧室的书桌上时,她知道那里被选中并不是巧合。这个人,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了解她和她老哥,它甚至可能了解雷根贝格的历史。那张字条甚至是用德文写的!
留言者此刻正坐在旧日教堂的废墟上。当詹妮娅走上绿草摇曳的丘地时,那个面向林地的背影回过头来,冲她的方向微微一笑。在光线充足的野外,这次詹妮娅能清清楚楚地瞧见对方的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焦点,简直像盲人或死物的眼睛。
詹妮娅右手的伤口又在抽痛。对于这种特别怪异的眼神,她昨夜曾经见过两次。是的,的的确确是两次,在皮埃尔家支离破碎的镜室里,那个被罗得宣判死亡的人也曾睁开眼睛,却表现得像个看不清东西的人。当时她没来得及考虑这件事,她认定那是由罗得引来的某种怪诞。可现在她能够分辨出来了,无论是在她老哥还是“手套先生”身上,这种眼神代表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参与者。
她在丘地与平野的交界地带裹足不前。高低变幻的啸风正哼唱着某种不祥的旋律,使人想起水琴与无调性音乐。詹妮娅刻意地控制起呼吸的节奏,好消除胸中那股不安的窒息。有那么多问题等着她去搞清楚,可舌头却像在上腭粘住了。她把手伸进衣带,掏出那张她去找绷带时发现的便签字条。
“是你。”她说。
风突然猛烈起来。眼前的景象前所未有的浓艳。绿意在她眼中融化,扭曲,如同在涟漪表面摇摆的藻类。詹妮娅吃了一惊,手指不由地松开了。那张字条立时被急风夺走,沉没在流动的翠浪中。现在这世上再没有人能知道她为何来到这里,除了那个给她写字条的人。
那邀请者从苔藓滋生的废石堆上站起来。风声萦绕着他,奏唱他的一举一动,他在丘顶四处走动,迟缓的步伐便逐渐在观者心中挑起躁郁狂音。当他开口时,拖沓的声调也如同歌唱。
“我。”他说,仿佛那就回答了一切。詹妮娅来不及想清楚她要提的下一个问题,丘顶之人停下脚步,摘掉左手的手套。包裹严密的绷带早已被取下了。他又转头向着她微笑,展现在詹妮娅眼前的是一只接近碳化程度的焦黑枯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