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此言差矣,我可不敢苟同,在下虽没上过战阵,可也心生向往,往往想效班超之志,所以自小数读兵书,看了许多古今战阵,颇有研究。
依我看,这事没戏,不想想完颜乌骨乃起兵不过几千,过关斩将,到破上京后到如今,陆续击败辽军几十万,在下自然也希望我景国将士能挡,可若金人真南下,如何挡之?
依我看只能盼着结盟,若能结盟和谈,就是上交岁钱也无妨,免得生灵涂炭。”
话音才落,就有声音响起。
“王兄,话虽有理,可我景国将士也非如此不堪啊。金兵或许悍勇,可我景国物产丰富,钱帛充足,军士甲具兵器齐备,粮草充足,都不是金军可比,真定、太原两处都有坚城,据险而收,我看大有机会。”有人反驳。
“哈哈,真是可笑,依张兄所言,莫非辽国上京不固?莫非中京不险?金人破中京用几日?破上京又用几日?”
“这可中京败于郊野,上京金国出其不意,腊月出兵,辽人可能有粗心大意之嫌疑。”张姓书生还在狡辩,周围已围过来大批人看热闹。
“张兄说得真是自欺欺人,即便取巧,结果已是如此,事实就在眼前,张兄还要否认?这岂不是另一种胆小心虚,连事实都不敢面对?
再者,我景与辽多年交战,胜败如何?诸位想必心里有数,大抵就是五五开,可这样的辽国,如今不过一年,只剩南京、西京两道而已,如此金国,如何抵挡?”
姓张的书生还要说,却被王姓名书生打断,“好,就算张兄还认为可以一战,盖以何人为帅?”
张姓书生抬手,笑道“我朝冢道虞大将军,平白夷,战西夏,伐辽国,平吴王,战功赫赫,久经沙场,以他为帅,必能遏止金人兵锋。”
王姓书生笑起来,也摇摇头“冢大将军战功赫赫不假,可他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了,最近听说都已告病在家,不理朝事,哪还有余力挂帅出征。”
“那殿前指挥使杨洪昭杨殿帅,他也跟着大将军久经沙场,之前南方之乱,还挂帅出师。”
“杨洪昭或许懂兵事不假,可他一生只有小胜,没打过打大胜仗,怎么可能是完颜乌骨乃的对手,再说上次南征平乱,若不是平南王,杨洪昭早就栽跟头了。”
“对了,还有平南王,平南王可在南方有场打战,千人败十万!若平南王挂帅,定能与金人一张!”张姓书生兴奋的道。
“哈哈哈”这下不止和他辩论的王姓书生,就连周围人也笑起来。
王姓书生招手又让下人上两碟花生米,然后才道“张兄一看就不懂兵事,这挂帅出征可不是闹着玩的,平南王即便厉害,但也只打过一次仗,经验,资历都不如许多人,如何能挂帅?
即便挂帅,平南王年纪轻,不过十六岁而已,打过一场仗,除此之外毫无大仗经验,如何能将几路大军交到他手中,如何能服众?”
张姓书生被说得哑口无言。
这时有人插嘴道“哈哈哈,平南王要挂帅,除非几路大军都被打没人了。太原杨家军统帅杨文广;关北节军关北度使魏朝仁;京城禁军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马军指挥使赵光华,还有被贬谪的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说不定也会起用。
除非前面这些人都败了,否则平南王可没挂帅的资格”
姓张的书生听完目瞪口呆。
“就是就是,他懂什么军事”
“书生谈笑尔,不必在意”
“张兄也不过随便说说。”
“”
众人不断争论,时不时传来“看来只能议和”“无论如何也要议和”之类的话,话正好落入回廊边的冢道虞耳中,隔着屏风,没人知道他是谁,无非垂垂老矣的老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