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技惊四座,艳压全场,他的狂傲肆意,放荡不羁,不只在他心中,在所有在场之人心中都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他高高在上,从容而理所应当享受胜利者欢呼,一如他理应如此,天命所归。
失败者们在昏暗处默默叹息,不甘,不忿,心想奋起,臆想击败他,可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绝望,在“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面前的绝望。
那时情景,历历在目,因为他丁毅其实也是众多败者之一,从知事懂事以来,第一次败落得干净利落,一塌糊涂。
潇亲王世子李星洲,毫不在乎的笑语,那睥睨众人之目光
那时那景,不断浮现脑海。
梅园里,他败给李星洲,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又是败者,又是他!原来又是他!
丁毅紧紧握住把把手,指节发白,心中在剧烈颤抖。
其实当初梅园,他是很不服气的,虽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好过“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句,但他多少在心中还有安慰的。
没错,他有大事要做,有大业要谋,所以不能鹤立鸡群,不能出风头,不然定会有更好的,他一直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的
那李星洲,诗写得好又如何,比他小上四五岁又如何?
所专之事皆为小道,他谋的次才是大道,专的是天下民心,区区诗词岂能比肩
所以他打了苏欢,强带他离了梅园。
直到此时,一败涂地,兵临城下,如同困兽,他方才明白,他打的不是苏欢,打的是他的心虚,打得是他不愿承认世上还有如此之人!
他是丁毅啊,丁家天之骄子,苏州人尽皆知,从小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权谋人心,样样皆知,无人能出其右,可为何遇到那样人物,十五六岁年纪,身份显赫,开口就是经世之诗,举手投足如睥睨天下。
不可能,定不可能!
李星洲来南方了,他一来,自己便再不是无人能比的天之骄子!
“李星洲,平南郡王李星洲!”丁毅微微咬牙,眼睛逐渐变红。
侧坐的冢励也一脸不可思议,“潇亲王世子,平南郡王!”
“冢兄,看你样子是怕他不成,可别忘了夺妻之恨!”丁毅重重提醒道。
冢励连忙点头“没错没错,丁大人所言极是,此仇不共戴天。”
丁毅不说话,额头青筋暴起,看得出他心中不快。火气郁积,他自言自语“这次,吾绝不会再败,绝计不会,凛阳坚城,尔贼休想再过半步!”
见他如此,旁边众人皆不敢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丁毅稍微缓和下脸色,问道“刘季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