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赦,可以说她年少无知,总之,祁北仍旧觉得小伊妙活埋很可怜,也为没能问她究竟为何坚决反对玄宸作为金乌女使而深感遗憾。他心里总隐约感到,伊妙或许是知道些什么的。
风雨交加的空中远远地缓缓飘来鱼头果树的吟唱“鱼头血、心上刀,有来必往”,祁北木呆呆地看着伊妙埋葬的地方,低声道“我得回去了。没能阻止他们埋你……或许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
不知怎的,他心里响起来了个声音——
阴阳纹的风铃。
祁北鬼使神差般,找到破碎的一串儿风铃,放在平坦的一小片土地上。
泥土腥气不断散发,就好像小伊妙不达目的不肯休止的冤魂一样。就算在金鱼族离开了海岛之后,在除了玄宸之外的金鱼族人全部葬送风临城之后,就算没有人记得这里曾经埋过一个孩子,泥土的腥气也没有消散分毫,反而,经过长年累月的洗礼,从金乌神已去的东桑岛逐渐扩散到周边海岛,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寻找飘去风临城的道路,静静准备着一场巨大的爆发。
黑暗中的潮湿海岛上,到处都弥漫着潮湿的泥土腥气,雾团从地下翻出,化作骨节的手忽然丛土中伸来,紧紧握住了留下的破旧阴阳纹风铃。
一只黑色的乌鸦降临。
空无一物的海岛上笼罩着无边无际的黑暗。
潮湿的泥土腥气大作。
一双雪亮的眼睛忽然睁开。
经历风吹日晒,逐渐同样埋入土中的属于小伊妙的阴阳纹风铃上,本该锈死的薄片,微弱地“叮”一声响。
枯萎的扶桑树上空空荡荡,没有火焰,看似也没有祁北两次都没看清面孔的人影。
黑色的巨型乌鸦嘶哑地叫一声,张开硕大的翅膀,朝着风临城方向飞去了,正飞到高空的时候,乌鸦突然凭空消失,实际上穿梭到了河流的幻境中,逆流而上寻找那三个目标去了。
缓缓流动的河水中,一个男子正在全神贯注给一双弟妹讲故事。女孩子生的娇俏可爱,教养良好地端坐着。男孩子眼神灵动,时不时扮个鬼脸,调皮捣蛋地到处乱窜。
灵鸦停在树梢上,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河流幻境中三人的身影,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