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完南书院,三人于辰正二刻回到白云山后山,吃罢早饭,巳初二刻三人又马不停蹄赶到北书院。北书院无需叫早服务,据说是因为北书院跟南书院修炼功法不同。
南书院进士们甚众,多为无灵根者,日后多半是赴锦官城入朝为官,卯正二刻出晨功,实为强健体魄,锤炼心智之举,日出而学,日落而息,门规甚严。
北书院人数不多,全为有灵根者,修炼功法亦不尽相同。有人喜白日修行,有人喜夜晚修习,也有闭关入定数月不出者。
除此以外,这些进士们好好的宿舍不住,有人在山中找了个洞窟居住,有人修了间草庐居住,有人在竹林中搭了间竹舍,也有人在树顶修了间木屋,总之是千奇百怪。
北书院修行颇为宽松,每月月初去各位教习先生处点卯,汇报修行进度,那些入定者,经常连点卯都错过,书院也不过问,只是每半年的进阶考试不能错过,其他时间就随他们了。
三人在北书院打扫一阵,除了见到几个低头看书的教习,其余之人寥寥无几,午初二刻,三人打扫完毕,启程回山。
等到吃完午饭已是未初二刻,天丛云辞别二人,自去温习功课。张小庆和文淇便前往大师兄的书房,由大师兄教习二人符箓入门。
“这符箓道法,首先讲字,凡人常说——观字识人,见字如人,你有一手一塌糊涂的字,说明你有一颗一塌糊涂的心。你二人先写几个字来看看。”
张小庆与文淇二人写了几个字交由大师兄一一点评。
“小师妹,你的字笔力强劲,笔压极重,笔画僵硬,棱角分明,字与字之间间距极小”,王炯叹息一声,“须知过刚易折,你需要多与人交往,增加一些柔软在字里面才好。”
“小师弟,你的字,拆开来看,笔压重,笔画柔且舒展,结构飘而不散,书写流畅不过,合在一处,字大,字体古怪”,王炯扶额道“与细小之处来看并无大碍,就是字极丑,需勤加苦练才好。”
“练字亦练心,修行之路漫长枯寂且充满艰辛,有一颗坚毅刚强的内心固然能够事半功倍,但亦需要一颗柔软之心去感知世间的美好。”
“小师弟,那护手每只有20斤,你带上后暂时就不要取下了,可助你练习臂力。”
“小师妹,除了每日练字,练功之外,无事你就多在书院中逛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爱跟谁玩,就跟谁玩,多去交点朋友”,王炯道。
还真是男女有别啊,张小庆感慨不已。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又是一个月明星疏,乌鹊南飞的夜里。
这一夜,大师兄却说要带二人再去拜访柳先生。
双姝领着三人来到江边一处开阔之地,江风猎猎,刮起一副帷幕。只见帷幕四角各自安放着一盏鎏金玉璧海棠灯,草席上摆放着一方根雕矮几,几上有几碟果品,泥炭小炉上温着一壶酒,碳泥发着殷红的光热,暖融融的空气中散发着阵阵酒香。一位身着墨绿罗衣肤色白皙的青年男子,散着齐耳的绿色短发,正半躺在草席之上,他眯着眼睛,一面品着酒,一面听着一侧几个衣着艳丽的乐人咿咿呀呀地吹拉弹唱。
这便是柳先生了。
“先生,山主到了”,秋叶在一旁轻声细语地回禀到。
柳先生披衣而起,与几位见过礼之后,方才各自告座。得知王炯来意,柳先生也不客气,“我与山主平辈论交,你二人既是他师弟师妹,自然不好再收你们为徒,不然就乱了辈分。不过,倒是可以指点一二,说起来,这束脩吗还是要收的”,柳先生顿了顿,“也就意思意思吧,每次听课之时,带两坛子好酒过来便是。”
听闻此言,王炯点头称是,取出两坛美酒,让张小庆递了上去。
“上次送来的青田酒还不错,就比着这个标准来吧,没有带酒的话就不必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