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姑娘,桑葚?”梁钥半夜里被冻醒了,他的手脚还被绑着,只是不像先前那么夸张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果真看见是桑葚进来了“梁大人。”
“这山里的夜也太冷了,能劳烦姑娘去给我取一床被子么。”梁钥说得可怜兮兮的,“阿嚏!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关几日呢。”
桑葚想了想,应了一声“大人稍等,奴婢去拿。”
“多谢。”梁钥十分感激的样子,见桑葚出去关上了门,悄悄地动了动手脚真是的,绑了这样久,手脚都要废了。
桑葚提着一盏灯往自己的屋里走,她记得自己屋里还有一床新的被子可以用。
月色清亮,照的前路一片清晰。她独自一人走着,四下里也没有什么人,她正想着要不要吹了灯走快一些,就有一个人人影忽而出现在了她前面。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用看着梁文生了?”
桑葚手里的灯往前递了递,行了一礼“殷公子。”
“小爷我问你话呢。”
“梁大人说冷了,奴婢去给他取被子。”
殷木奎了然道“你还真是好心,冻不死就行了。”
“公主说了,尽量满足。”桑葚一直垂着眼帘,听见殷木奎走近道“既然是拿着被子,我帮你提灯吧。”
桑葚想没有这样的好事,自己本来也是要吹了的。可是殷木奎却已然伸出了手,桑葚在他快要碰到自己手背之前,反手将灯笼递了过去。
殷木奎隐约察觉了什么,微微挑眉,提着灯转身走在了前头,没有再说什么。桑葚跟在他身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两条长长的走廊,又穿过一个不大的院子,才回到桑葚住的小屋。桑葚取了被子出来,殷木奎看了她一眼,一就一言不发的转身带路。
一路无话,直到出了院子里,才听见殷木奎终于问道“你多大了。”
“奴婢二十七了。”
“……比我大八岁呢。”殷木奎没有回头,依旧往前走,“京都人士?”夜色宁静,他这样安静的走着,倒是完全不像他平日里的样子。
桑葚抬眸看了那背影一眼,却是道“殷公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奴婢不值得公子在奴婢身上花时间。”
闻言,殷木奎的脚步微微一顿,片刻终究还是停了下来,转身间那双漆黑的眸子探究的看着她“年纪大一点儿确实也清醒一些。”
桑葚不语,这些日子,殷木奎有意接近,一定是事出有因的。她一个半老徐娘了,可没有那么大的脸觉得殷家的小公子看上自己了。
“那我就直说了。”殷木奎缓缓靠近,压低了声音,“我记得云朝玉临死之前找过云琦。”
“是。”
“他们说了什么?”
桑葚终于抬眸看他,半晌道“与公子无关。”
殷木奎轻轻一笑“你忘记了,我可是一直站在云琦这边的,这么久了,她要是没有我,日子能过的那么舒坦么。”
“那公子可以直接问公主。”
“她才不会告诉我,她那个神经病,要是知道我想知道这事儿,一定想尽办法不让我知道。”殷木奎不屑道,“不瞒你说,这事儿是我的姐姐想知道,只是好奇,我也是怕了她的鞭子了,你就也可怜可怜我,告诉我一星半点儿也行。”
桑葚又复垂下了眼帘“奴婢不能说。”
“铮”的一声,漆黑的剑声出鞘,悄然抵在了桑葚身侧,听见殷木奎好听的声音在夜色中含着甜甜的笑意“先礼后兵,现在可以说了么。”
“……”桑葚在心中深深一叹,她自然知道殷木奎要是杀了她,云琦也不会给她报仇的,在她心里唯一值得的人就两个,一个先帝,一个慕相。或者……太后也算一个,但是她一个下人肯定不算她心里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