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贾化贾雨村贾老爷出城过了永定河,到处巡察看视一番。同知李公亮在大搞十项工程,他这个京兆府知府怎么得也要出来转一圈。查了几处,遇到驿站便停下来歇息。明日又继续行一程,连巡了几天,这才回京。
这天下午刚进了都门,府衙众书吏出来接住,警政署也派人过来维持秩序,前呼后拥地往府衙走去。
贾雨村坐在轿内,闭目养神,盘算这几日巡视的细节,想着应该能传到汉王殿下耳朵里。这京师十项工程明眼人都知道,是汉王殿下属意的。新朝新气象,都是惯例。而且当今这一位是位高人,不管行军打仗,还是治政理财,又或者收人心玩手段,都是高手高高手。不少人都说,不愧是神武帝苗裔,颇有祖风。
正想着,突然听见轿前开路的人在吵嚷。贾雨村眉头一皱,右脚在轿板咚咚踩了两脚,有长随在轿帘外面问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贾雨村有些不豫地问道“前头怎么回事?”
“有人在挡路生事,小的去看看。”
过了一会,长随和开路的护卫拉了一个人过来,在轿前禀告道“老爷,有烂人酒醉,不知回避,反冲突过来。小的吆喝他,他倒恃酒撒赖,躺在街心,说小的打了他了。”
贾雨村抚着胡须,淡笑地说道“本官是管理这里地方的,为一方父母,你们都是我的子民,知道本府经过,喝了酒不知退避,还敢撒赖!”
那人挣扎地说道“我喝酒是自己的钱,醉了躺的是天子的地,便是大人老爷也管不得。”
贾雨村顿时大怒,喝道“这人目无法纪,问他叫什么名字。”
那人拧着脖子答道“大爷我叫醉金刚倪二。”
贾雨村听了更生气,连声叫左右道“来人,给我打这金刚,瞧他是金刚不是!”
手下护卫上前来把倪二按倒,拿着手上的棍棒一顿乱打,只是几棍,便把倪二打得生痛,顿时酒醒,只在地上打滚求饶。
贾雨村在轿内冷笑道“原来是这么个金刚啊!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玩意!我且不打你了,叫人送到警政署去慢慢问,有何居心,胆敢冲撞本官仪仗,是不是怀有祸心?有行刺本官之意?而今汉王肃靖地方,除邪扶正,但还是有小人心怀不轨,有犯事之意。叫去好好问问这厮,是不是也是同犯余孽!”
众护卫答应,拴了倪二,拉着便走。倪二吓得魂飞胆丧,他可是听人念过报纸,前几月从江南三吴到江淮岭东,再到直隶河东,有不少人在图谋作乱,被刑部调查局和兵部安全局联手侦破,缉拿了数千人,再愚钝的人都知道是兴了大案。这要是被牵连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倪二连声哀求,也不中用,贾雨村冷冷一笑,早干嘛去了?刚才不是挺豪横的吗?现在知道官法如炉了。
回府后,贾雨村忙着写巡察总结报告,上呈给内阁和中书省,好在汉王博个上佳印象。转背就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这边街上看热闹的,三三两两传开了,“倪二仗着有些力气,酗酒闹事,冲撞讹人,却不想碰到了京兆知府贾大人手里,现在被逮送警政署,只怕不会轻饶的,最少是劳改几年,京师直隶地面上正缺劳力。”
这话一传二传,很快就传到他妻女耳边。
那一夜苦等倪二果然不见回家,他女儿便到各家赌场寻找。却听得赌坊管事巡场的都是这么说,他女儿急得哭了。众邻居都劝道“你不用着急。那贾大人是荣府的一家。荣府里的一个什么二爷和你父亲相好,你同你母亲去找他说个情,就放出来了。”
倪二的女儿听了,想了一想“我父亲常说间壁住的贾二爷和他好,那位贾二爷去了金陵高就,还通了两次书信,前几日听父亲说,那贾二爷回京公干,正好在家,为什么不找他去?”
主意一定,急忙赶着回家,跟母亲说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