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轮乱箭过去,都是死人。不过贼军中不仅弓箭手奇缺,弓箭也紧张啊,真要是半夜浪射一轮,后面攻城就要省着用了。
弓箭上只能扣扣索索的巫金刚,想了一圈还是决定在营寨里下功夫。他集结好兵马,准备来个迎头痛击。可是一夜过去了,还是风平浪静。
巫金刚忍不住破口大骂,我都准备一晚上了,你们这些妖人就是不来,什么玩意。可是一夜的调兵遣将,贼众包括本部精锐之师,都疲惫不堪。巫金刚无法,只好叫田七宝带着人做好防御,小心诸暨城里的妖人官兵冲出来,自放主力部众休息去了。
来回折腾了四五天,贼众各个疲惫不堪,却人人都习惯了,一到晚上反倒精神了,只是白天就迷糊了。但官兵又换了玩法,不仅晚上击鼓虚张声势,白天也击鼓虚张声势,甚至有一天居然城门大开,跑出一支二三十人的骑兵,直冲过来,差点把贼军吓得崩溃。幸好巫金刚和田七宝临危不乱,安抚部众,集结有生力量顶了上去,才稳住了营盘。可是那一队骑兵转了一圈,连箭都不发,又回去了。
巫金刚气得不行,自己十万大军,居然还被人当猴耍,完全丢失了主动性。他下令,各部不管城里的动静,好生休息两日,第三日再万军齐发,一鼓作气拿下诸暨城!
这一夜,又是鼓声震天,又是草人吊在城墙,各贼众们都安然入睡,就连在营寨负责值夜防守的部众,也是草草巡逻了一圈,然后各自躲在背风处休生养息。这日子,过得一天算一天,就算天塌下来,也就当多盖一层被子。
在前方警戒观察的哨兵们,也是东倒西歪的。抽签选了两人,叫他们去后面盯着,免得当官查夜走近了都不知道,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必须要防。至于诸暨县城的官军妖人,管他去球,真打过来跑不掉了,跪地抱头就好了。
“二狗,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你去看下。”一个哨兵小头目在黑夜中似乎听到了什么,伸腿将旁边的手下踢醒了。
二狗子低着头,张着嘴,心里把小头目十八辈女性都问候了一遍。走了十几步,发现小头目看不见自己了,心里一喜,往躺着的人群里一挤,然后又睡下了。
睡到四更天时,突然有人叫道“起火了!起火了!“声音凄厉,刺破了重重黑幕。二狗子一惊,猛了坐了起来,看到身后的营寨里是火光冲天。只见是火借风势,在呼呼地作响,那声音传在二狗子的耳朵里,比那天虐杀百余人立威时,宝树右丞相的笑声还要恐怖。
无数人影在火光中跑动挣扎,加上那凄厉无比的惨叫哭喊声,如同人间炼狱一般。二狗子打了个冷战,左右看了看,趁旁人没注意,逃入到茫茫夜色中,再无踪迹。他不知道的是没多久,跟他一起在前方当哨兵的数百人,也陆续跑得精光。
巫金刚在本部人马的护送下后逃了三十里,才立稳脚跟,收拢各部残兵,两三天才收集整齐,一清点才发现只剩下不到七万人。
当夜,潘籍站在城楼上,接住了从水门绕过去夜袭的樊春霆及其三百部众。看着狼狈而逃的贼军,叹息道“要是我有两千团练军,就能趁机衔尾追杀,说不定还能一举击溃这些贼军。”
众人都叹可惜,确实,现在诸暨城里兵马东拼西凑,战力参次不齐,真要是趁机追了出去,夜幕中要是遇到一些变故,到时候惊营溃败的就成他们了。
只是这么一乱,又拖过去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