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东华门前站着二十余位小黄门,等着保和殿传讯息出来。
“奉旨!钦点隆庆壬寅科殿试三甲,南直隶乡试拔贡卢介瞻…岭东乡试拔贡丘好问…国子监拔贡徐文祯…河东乡试拔贡虞文彬…,计八十一人,赐同进士出身,授正九品修职郎,领翰林院弘文馆校书郎。”
“奉旨!钦点隆庆壬寅科殿试二甲,江南西省乡试拔贡夏莫言…辽东乡试拔贡潘籍…南直隶乡试拔贡顾仝,计七人,赐进士出身,授从八品承事郎,领翰林院成均馆正字郎。”
潘籍运气好,加上临场发挥得好,殿试的策论做得花团锦簇,被众宰臣举为上优,又中了隆庆帝心意,竟然被点了二甲,入了成均馆正字检校,充为庶吉士。
这二三甲唱名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接下来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候,是钦点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
“奉旨!钦点隆庆壬寅科殿试一甲第三名,国子监拔贡沈自省,授正八品承务郎,领翰林院成均馆检校文字。”
“奉旨!钦点隆庆壬寅科殿试一甲第二名,南直隶拔贡李桂芳,授正八品承务郎,领翰林院成均馆检校文字。”
一甲前三位每一人唱名相隔半刻钟,从东华门一直唱到东安门。而东安门前聚集了无数的人,有各贡士家眷,有未中试的拔贡举子,有看热闹的京城百姓,还有各府上来打听消息的仆人。
此前探花和榜眼的唱名已经让众人一片沸腾,但很快大家都屏住呼吸,倾听最重要的唱名。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不少人都知道今科的状元郎是谁了,但依然压抑不住激动心情。知道和东华门前唱出来的,有着天壤之别。
“奉旨——!钦点隆庆壬寅科殿试一甲第一名,北直隶乡试拔贡刘玄,授从七品宣教郎,领翰林院成均馆都检校文字。”
尖锐的声音从东华门那边响起,极有韵律,如同是唱词颂歌一般,飘飘悠悠,晃晃荡荡地就传了过来,如同是一根钢丝弦儿从空中飞抛了过来。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最后一个小黄门站在东安门城楼上大声唱道“奉旨!钦点北直隶乡试拔贡刘玄,为隆庆壬寅科殿试一甲第一名,授从七品宣教郎,领翰林院成均馆都检校文字。”
哄地一声,整个东安门都沸腾了!
“状元郎出来了!”
“今科状元郎是我们北直隶乡试解元!还是今科会试的会元!”有知道的人大声道。
“连中三元,状元及第,而且是师生同为三元连中!状元及第!此乃前隋唐行科举以来,千年未有之盛举!”
“天降文曲星!天降祥瑞!我等要同为圣上贺!”
一时间,东安门、东六街乃至整个内城外城都沸腾了,众言议论,都在讨论着这千年难得的盛事。
薛蟠从东安门一路狂奔,离着薛府大门还有几十丈,就早早甩蹬下马,然后跟踩了风火轮一般,一阵风地冲进了府里。
“有消息了,蟠哥儿有消息了。”有仆人小厮连忙跑向内院给老爷太太报信,可是没几步就被薛蟠给超了过去,反而落在后面了。
“蟠哥儿,拿到确实消息了。”
薛规、薛姨妈、薛宝钗早早坐在正厅里,急切地等着消息。
“拿到了,我拿到消息就跑回来了。”
“早半个时辰你就叫人来报信,说东华门开始唱名了,怎么这会才回来?”薛姨妈抱怨道,生怕儿子又趁机去哪里偷懒玩耍去了。
“难道四郎中了一甲,所以你才这般晚。”薛规眼睛一亮,大声问道。他是知道规矩的,知道名次越前,越在后面唱名。
“岂止,千年难遇的盛事。”薛蟠终于喘匀了气息,“四郎是连中三元,高中状元,跟他的恩师烟溪公一样。”
“什么?!”薛规猛地站了起来,“师生同为三元连中的状元郎,确是行科举以来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