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兵,一个接一个欢天喜地跑过来还好理解,让孟远有些意想不到的,原本完全可以自矜地立于小炮艇上,等着自己过去相见的皇帝崇祯,竟然也跟着所有人,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也不知是他的身体,终究还是没有完全复原,还是因为自身毕竟是一个帝王的关系,尽管面对的对象是孟远这样一个史无前例的神人般存在,但还是拉不下皇帝的面子,虽然是迈步而来,但一段从河边到这片杀戮之地的路程,竟让他走出了好似千山万水的感觉。
最后,直到郑成功都过来与孟远相见了好一阵子,崇祯皇帝方才在王承恩的陪伴下,一步一步,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呵呵,在与自己最看重的这批自己的部属重逢的喜悦过后,孟远扭过头来,开始盯着皇帝崇祯艰难跋涉的模样,静静看了一会儿,随即颔首一笑,脚下启动,迎着崇祯走了过去。
孟远这边一动,那边亦步亦趋的主仆二人,忽然对视了一眼,跟着便悄声嘀咕了起来
“大伴儿,你、你果然没有说错,他、他虽然是一个神人,但一定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神人,朕有幸了,朕的大明有幸了!”
“皇爷,咱家没有看错人,但咱家最高兴的,还是孟公子他对皇爷的那一份尽心尽力,这才是皇爷的江山与子民之福啊。如果可以的话,还请皇爷切勿以过去的朝廷君臣之道,来对待这位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孟公子!”
不知为何,这句从任何人嘴里说出都可能是一句很重的大逆不道的话语,这时候在皇帝崇祯的耳朵里,听上去居然是如此的中听,甚至还不由得在嘴里回味了一番,紧接着就深以为然地感同身受道
“大伴儿,你说的太对了——”
“朕自清醒以来,从未像今日在燕山深处的那一座向阳城,每日独自坐于城头之上远望,或是一人徜徉在城外的山谷、水泊以及农田、军营之间,无论是痛定思痛地回想往事,又或者心潮澎湃地近观眼前,朕,眼下都只有一个念头”
“这就是当此国破家亡之际,朕将一定不再有负任何一个为国为民之士,况乎孟公子这般简直天赐的救亡神人与国士?”
王承恩直听得一阵热血沸腾,忽然感激涕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望着崇祯热泪盈眶,山呼万岁道
“皇爷此后若真能如此,大明幸甚,大明子民幸甚,咱家肝脑涂地,愿吾皇从此神清气明,再也不受奸党乱贼的祸乱,在孟公子这样的神人护佑之下,再造一个崭新汉家大明!”
主仆二人忽然间的真情流露,让大步流星迎上去的孟远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当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之际,闻声而动的崇祯,这时一下子转过头来,望着孟远马上主动招呼起来
“国师,久违了,别来无恙?”
老实说,这还是从救下皇帝崇祯,尤其是在他逐渐康复以来,孟远眼中所见到作为一代帝王一个真正最清醒、最春风满面,同时也是最像皇帝的崇祯本相。
毫无疑问,这是孟远最想也是最希望看到的一个皇帝崇祯的真形象。
甚至,他愿意在不考虑头上那个将他扔在这个残破大明,并将他的命运强行与大明这个最悲催的末代皇帝捆绑在一起这个因素,都衷心的希望这个在他手中已经活过来的大明皇帝,从此变得像今天这样,阳光,朝气,如沐春风,能量满满!
也因此,望着这样一个全新的皇帝崇祯,孟远有心向内喜悦地看着、看着,嘴里也不由自主地由衷脱口而出道
“皇帝让你担心了,临时出了一点状况,好在眼下所有问题,不仅已经全都迎刃而解,而且——”
孟远说着,抬手向四周的新兵营官兵一指道
“因祸得福,在我出现不告而别的特殊状况之下,整个向阳城根据地及其新兵营,不仅没有发生丝毫错乱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