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千里眼看了好半天,高杰忽然苦笑起来
“阁部大人,虽然看上去相距还有不少距离,但对方实在太过庞然大物了,看来还真得像曹千总说的那样,得跑远一些才行!”
朱大典看了他一眼,第一次没有反驳他。
的确,你在山脚下,看一棵树还可以。
但是你若想要将整座山都看下来,可不得跑得远远的去看山,方能将一座山尽收眼底。
见朱大典捻着下巴上的胡须不说话,高杰明白了,扭头喊道
“曹千总——”
等等,朱大典忽然抬手喊了一声
“不用了,高将军,即便看不见人,老夫也笃定这艘大船以及大船之上的人,就是那海归之子!”
高杰却还是有些不甘心,保持着召唤的姿势道
“督师,咱们最好还是要眼见为实——”
朱大典顿时满脸不悦地冷哼一声,傲然道
“高将军,此事是老夫说了算,天子给你的旨意,虽然你现在还是江北四镇之一,但在新的旨意下来之前,你是要受老夫节制的。”
“况且,你也是大将,难道不知,别说如今早已残破的大明,就算在先帝之时,在我大明疆域之内,如此的大船,何时有过?”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哼,只可惜现在不比从前了!
高杰终于被说服,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同样黑脸道
“好吧,就算督师说的对,可他万一一头撞将过来,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像一座大山一样碾压过来,然后将我等全部都撞到这大江之中喂鱼吧!”
不知为何,朱大典却迷之自信地重新挺身船头,目光热切地盯着对面捻须道
“不怕,我们在这里看他,他在对面,老夫敢保证他也同样也在看我们。他若是看见了老夫,他必定会停下船来与我相见的!”
高杰赶紧哼一声,一只手下意识地抓着船帮子道
“他在动,我们却一动不动,对面像小山一样撞过来不就是迟早的是么?”
“再说了还有一个万一呢,万一这大船不是那海归之子的,或者这船上的海归之子,压根就没有心思看一眼这江面之上我们这些犹如蝼蚁般的大小船只呢?”
这番话,终于还是戳中了朱大典的痛脚,捻须的手顿了顿,于是扭头道
“来呀,将寇白门姑娘请出来!”
寇白门?
这下连高杰都被吓了一跳,这老东西,什么时候居然将寇白门也一路给带了过来,而且竟然一直瞒着他到现在!
噢,高杰一下子恍然大悟起来
瞒着他,是怕他又要像那次在秦淮河上又要去纠缠吧?
只是,这个老东西,藏人的本事可真是不小哇,居然连他都硬生生地给瞒了过去!
黑脸中,寇白门被人从船舱中搀扶上来,脸色明显有些惨不忍睹。
换了谁,被一直塞在船舱中不挪窝,谁都得这样!
高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望着寇白门跌跌撞撞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然后与朱大典并排站在船头,在她擦肩而过的瞬间,险些就要探手在她那张花容失色的脸上摸一把。
还好,最后他总算忍住了。
还别说,孟远恰在这时,正好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将整个江面巡视了一圈后,最后才聚焦在对面这十多搜大大小小列阵横在江中航道上的船队,挨个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打紧,挺立在对面船头,摇摇欲倒的寇白门,一下子让孟远吓了一跳。
紧接着,他很快又猜出了寇白门莫名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这一手,简直就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啊!
寇白门是他来到江南第一个相遇之人,然后又因为寇白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