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地挂冠而去,又将于心何忍,于心何安哉?”
红娘子长叹一声,秀眉微蹙,凝眸半晌,不再言语。
李信看她一眼,随即跺了跺脚,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红娘子亲兵见红娘子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迟疑半晌,便还是壮胆道
“夫人,我们、我们要跟着将军过去么?”
沉吟半晌,红娘子终究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柔情,不觉足下也是一跺脚道
“去,为何不去?大祸临头,还谈什么归隐江湖!”
李信几乎是飞一般赶到田见秀营中,远远望去,却见他营中虽然也是人喊马嘶,却不见有任何慌乱之象。
定睛再一看,那田见秀居然还在慢条斯理地在亲兵打来的一盆热水中,一边洗着脸,一边还不时地在嘴里哼着一支什么小曲。
走进再看,才发现他也是一身酒气未消,想必同样一场宿醉才起。
李信顿时气急,上前一把掀翻他的脸盆,黑脸道
“泽侯,山海关兵败,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田见秀盯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脸盆,目光闪了几闪,良久,方才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道
“从他将你兵马减了又减,并毫无来由地将你调来调去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是从前的闯王了。”
“再以后,他听信那十八子主天下谣言,排挤宋献策,重用牛金星,甚至连本侯这样的老人都支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最后,几乎是举全军之力,到了山海关,明明已经兵临城下,他却忽然动了妇人之仁,给那吴贼所谓一夜长思。老实说,我早就知道,他兵败山海关,将大好的闯营亲手葬送出去,已经是迟早的事。”
“信兄,本侯不相信,这些你会没有想过!”
李信被田见秀一席话,问的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激愤地戟指道
“田见秀,你老实说,昨日你拿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事,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你我都是见过大场面之人,不要告诉我说,这些物事全都是你从各处搜刮来的。放眼大明、不,以我眼力和与阅历,别忘了我从军前家里也是大富大贵之人,别说整个大明,怕就是放眼郑氏乃至整个西洋,也不会有如此精致到匪夷所思之物的!”
见李信一上来就堵死了他所有的编排说辞,田见秀倒也一下子神定气闲下来,想到临行时孟远给他的使命,李信这样单刀直入,反倒让他一身轻松下来,感觉原本一直不知如何张口的话,这时反而能毫无顾忌地说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