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鼐还没说完,三个小组的九个人十八只眼睛,纷纷像看怪物一样瞅着他,啧啧有声地在嘴里直摇头。
李太原感叹道
“可怜的娃,听说最早跟着李自成出来的老营兵,大多都是陕北那片的泥腿子们,最好吃的就是你们以为的那些羊肉、烤馕和面片子吧?”
“唉,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可惜了啊,可惜了!”
庄老三也是瞅着张鼐,连连摇头道
“我家将军说,你还与我家将军有过一面之缘。”
“瞧你这样子,可真是有眼无珠了,连见过了我家将军还这样井底之蛙一般,真真是可惜了我家将军还记得你,你算得上是有眼无珠了啊!”
你家将军记得俺?
张鼐楞了一下,不觉更迷惑了,睁着一双迷迷瞪瞪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来回看道
“你家将军到底是谁,怎么会说与俺有一面之缘呢?”
“俺一直都跟着闯王从未离开过他半步,可从没有记得还见过有比俺闯王还要让人敬畏的将军!”
说着、说着,张鼐忽然想起来什么,一个激灵,便突然怔在那里,愣愣望着三人小组,忽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起来。
随后,他便莫名其妙的沉默了下去。
感到奇怪的庄老三、李太原对视一眼,嘴里奇道
“方才说个不停,怎么现在又一下变成了闷嘴葫芦,到底怎么回事?”
张鼐哼一声,干脆扭过脸,彻底紧闭嘴巴。
“别管他了,太原兄,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先把那个汉贼厨子弄回去再说。”
李太原想了想,点头道
“也行,反正咱们又得了不少死鞑子的战马,再弄一个活的回去跟咱们这次任务也没有多大冲突。万一害怕他害咱们将军,到时交给陈连副做主就是,实在不行就一刀咔嚓便是!”
两人说着,直接转回来,发现那汉八旗甲喇竟然还昏死在地上没有醒过来,不觉暗自好笑地摇摇头,随即上前,一人扯着一条腿,将他掀上了马背。
看到三个战斗小组安然无恙地归队,而且还顺利地完成了寻回张鼐的任务,陈学武十分高兴,连忙撤回了所有的警戒战位,吹响集结哨,急匆匆地回撤去与田见秀会合。
之所以着急,他还有一个私心,就是想尽快见到田见秀,然后就可以用他的对讲机,把自己遇见并和张鼐有了这一番交集,赶紧给孟远表功。
当然,他若是知道了孟远说的他与张鼐的一面之缘,其实只是在冲出皇宫并大开杀戒地杀出京城时,只是因为张鼐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悍不畏死地就像唐吉可德一样在所有人都被五九式坦克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之际,只有张鼐一个人匹马单枪横在铁甲神兽面前,竟要凭他手中的一杆长矛拦下他。
就是因为这个印象太深刻了,他才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并在最后一刻将张鼐的名字,填上了他的那个名单,其实也就是一种感慨而已。
所以,根本不知内情是什么的庄老三,这一次很可能是拍马屁要拍到马屁股上了。
当然也有真正为他们高兴的人,那就是李自成和李过。
他们原本根本就不相信,仅凭陈学武嘴里说的放出去的区区三个所谓战斗小组,总共不过九人,就能将已经失去了踪影的张鼐,给囫囵个儿地找寻并将其带回来。
等他两人真的看见张鼐,除了浑身血迹斑斑,鼻青脸肿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大碍的张鼐,好端端地还能自己从马上爬下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回到他们面前,李自成这才相信,田见秀一直在对他夸海口说过的话,果然一切都不是大吹法螺。
既然张鼐好端端地活着回来了,李自成心底的这一份因为香火情而有些执念的注意力,也马上就转移到了田见秀已经明言完整地送给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