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我再将宋军师配入你军中,三日后,引中吉营,前锋营,左幅营,后劲营,外带一个火炮营、辎重营和两千铁甲重骑兵,共计十万大军,兵临山海关。”
话音未落,宋献策忽然出声道
“闯王,前番你已派我着手南下攻取狗皇帝在南京的备用朝廷之事,现在我已经筹备的七七八八了,怎可又转而脱身北去?”
“北定京畿,南取淮扬,一南一北,用南方的富庶,养北方的命脉。闯王,这可是国策,万万不可朝令夕改啊!”
李自成看了看宋献策,皱眉道
“你这个宋矮子,每次一张嘴就让人心烦意乱!”
“平定江南,是后一步的大事。北方这边,吴三桂、多尔衮我一个都还没有吃掉,怎好会师南下又让这京畿重地空虚出来?”
“再说了,我也只是命你先行谋划,并未说就真的马上出兵啊!”
宋献策叹口气,突然起身抱拳,推心置腹道
“闯王,一南一北,就好像人的一双拳头。你去宁远一线寻吴三桂、多尔衮是攻,再分出一路奇兵就是守。攻守兼备,我们才能游刃有余,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南下的既然是一支奇兵,无须多少兵力,哪怕仅仅万人,打出闯王旗号,也能教南京朝廷望风披靡。”
“南方不比北地,几乎没有一支可战之兵,即便是那所谓的江北四镇,放在北方一个个也只能排在弱旅的末尾,哪里比得上这边的虎狼之师,随便就能吃掉他们!”
见宋献策说的头头是道,李自成张口结舌,愣怔半晌,最后突然冒出一句道
“宋军师,你说的都在理,但既然南下同为国策,就须得慎行,更不可能以你为主先行南去打草惊蛇。”
“所以,你还是接令吧,这次先北上平了宁远一线,回来再说江南之事!”
话已至此,况且军中无戏言,宋献策只能嘿然点头,退到了一边,听任自己被人随意支来支去的摆布,直到李自成将出兵宁远一线的大政方针全盘谋划完毕,整整开了一天的会议,他才扭身出了大殿,头也不回地第一个走去。
当天晚上,宋献策越想越气,辗转反侧,不由得一阵气闷,信马由缰,便出了自己的大营,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李岩的军中。
看到宋献策忽然星夜来访,李岩吓了一跳,赶紧迎出来向左右四顾道
“康年兄,你、你真不应该这时候来我的军中啊!”
宋献策看看有些惶急的李岩,目光闪动,不由得就是仰天喟然长叹一声
“可叹,可悲,可怜啊,现在连神鬼都不怕的李信,都变得草木皆兵,我看这大顺的气数恐怕到不了大顺朝,也要像大明一样树倒猢狲散了!”
说着,他忽然目光炯炯地盯着李岩,出其不意道
“当年我宋矮子初遇闯王,有感而发,一口便吟出了那首被他赞颂有加的诗篇——”
“流入顺河干,陷于十八滩。若要上云天,起自雁门关。”
“这首诗后,我又在当年向天摇卦,得出一句谶语——十八子主神器,大明必亡与十八子之手也!”
“今日再看,李信,我宋矮子才有些幡然醒悟,那时我怕是说错了人,张冠李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