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即使模糊不清却隐隐透着的冷肃气息,说不上来的熟悉,就好像在哪见过?
“我见过他。”桦绱边回忆,边肯定地说道。
“在哪里?”小乙诧异。
“不知,但我觉得见过他。”桦绱用力回想,而后茫然摇了摇头。
“”小乙眼神飘悠了下,尴尬的挠挠头。
‘殿下,顾琰羲还活着。’
不知怎的,她脑海中涌现这一句,大监病重前的相告密言。
泡完脚的小世子噔噔跑进书房,他的突然闯入,打断桦绱思绪。
小世子拉着小乙长袍,仰头问“小乙,你再带我去湖上玩好不好?”
小乙看着一夜就显得憔悴的小脸,满是愧疚的说道“是属下的疏忽,让小殿下受罪了。”
“父王说,人难免有疏忽的。况且小林子才马虎,总把我跟丢。每每找到我,他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得我给他擦眼泪呢!”小脸摆出老成的姿态,背着小胳膊安慰小乙。
桦绱能想象出小林子老泪纵横的模样,红着眼眶笑出声来。
“等过两日吧!你好好吃药,身体好了就让小乙带你玩。”桦绱承诺。
“好,葳璟最乖了。”这自夸也没谁了。
桦绱看着葳璟得意的小模样,轻笑不止,可是猛然想起一事,坏了!急忙起身往外走,因走得急还不小心膝盖撞在桌子角上,疼的差点喊出声。一出院子门遇到王池,不等他开口说话,便丢给他一个翩然的背影小跑离开。
“殿下——这,是去哪?”小乙单手抱着小世子,三人在书房门口远远看着裙裾飘荡的公主,一脸茫然。
云青这客房在公主府最后方,离得极远大半刻钟的路程,一路风风火火,令迎面施礼的宫女纳闷不已,纷纷引颈张望。她豁然推开厚重的木门,院子还是原来的模样。左边廊下的花灯,右边的鸟笼,满院子娇艳夺目的花卉,云公子曾臭屁的说过人比花娇,自然要花儿做陪衬。
桦绱站在院中央,从左看到右,从南看到北,缓缓蹲下,落寞的抱着膝盖蜷缩在那里。
以往的画面浮现眼前,云公子傲娇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她额头抵着胳膊,自责的想,还没好好跟他道别,还没跟他道一声谢谢,谢谢这些年的陪伴,像挚友,更像亲人。
“后悔了?”
被黑色的影子笼罩,是熟悉的声调,不可一世的傲娇,不是云公子又是谁?谁又能将姹紫嫣红穿的这样超凡脱俗。
“云青。”桦绱怔怔的仰头看他,以为幻觉。明明他说,不必送行。
“哼!”这一声,真是百般不悦的情绪尽在其中。
“你”怎么没走?
云青自然知道她指的什么“殿下以为云某会像某人那样没心没肺?”
那某人大约就是她了吧!桦绱很有自知之明。
云公子清秀的眉眼今日格外有气势,一副斜睨众生的模样,端着架子清了清嗓子,清澈的嗓音悠悠说道“至少我得亲口跟殿下道一声,珍重。”
她努力忍着,可还是眼角湿润了,想起昨晚,犹豫的说“你说,你不会道别,我以为你不辞而别。”桦绱亦步亦趋的跟在云公子身后,她怕盛装华服的云青一扬高傲的头颅,扑腾两下膀子像鸟儿般飞走了。
云青喜欢养鸟,且都是羽毛绚丽的艳丽模样,连性子都随了它们的主人,骄傲的扬着脑袋,轻世傲物。所以主仆间并不和谐,因为他们都容忍不了‘别人’比自己漂亮。
云公子睨了桦绱一眼,进屋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口不自在的回了句“不过是气话罢了。”
桦绱终于明白和云青在一起的感觉,像姐妹一般。可是她怂,这句话自然不敢说出来,只能笑容淡淡带着讨好的意味。
云青终究还是走了,他也不能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