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观尘镜对面与它两两相望两万年,纵使它现在变得如此诡异,我依然不会认错它!
在它面前站定,我朝着镜面望去。
没有当年的画面和声音,没有红尘凡世,没有太阳月亮,没有花草山石,没有飞禽走兽,什么都没有,只是如水的镜面,连我的倒影,也没有!
一切都太诡异,我忍不住伸手,学着当年元风对着刑妖鼎透明玻璃所做的动作,念动真言,隔空旋转手掌。
画面逐渐出现,镜里车水马龙好不热闹,渐渐的声音也有了,熟悉的,人们的嘘寒问暖,讨价还价。
真是有意思,在这镜中喧嚣热闹的气氛下,我紧张的心神逐渐平复,竟不知哪里生出的好奇想法,又把之前的隔空旋转手掌动作做了一遍,画面消失,仅仅消失了一瞬间,便出现了完不同的新的画面!
一块巨石,散发着奇异幽光,巨石上以古篆龙飞凤舞刻着两个大字
天牢!
两道颀长的影子忽地落了下来,一红、一白。
二人静默无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快不慢地越过那巨石,向巨石背面的正前方行去。镜内画面随着此二人的行进路线,清晰,妥帖地,移动着。
纵使只有背影,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镜中的炙弦与元风。镜中很安静,阴风吹过,周遭草木发出惨淡的沙沙之音。
恐惧之意又起,那恐惧如一条蛇钻入我的五脏六腑,啃食着我的身体,我感到自己浑身都在越变越冷,几近疆住。
这明明是观尘镜,怎的会有这种不是凡间的画面出现?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炙弦和元风,去天牢干什么?
该死,明明恐惧到极点,明明该闭上眼睛不要再看!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盯着镜中他二人的背影,恨不得自己也钻进去,去到那里看个究竟!
强烈的愿望,强烈的力量!我逐渐感到观尘镜对我产生一股吸引力,我越是集中精神想着进去,那吸引力就越强烈!
鬼使神差,我卯足精神,调动部灵力感知力精神力,穿越了镜面!
落到他们身后,我喊着他们的名字,拍着他们的肩膀,毫无回应。而且,我自己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根本触碰不到他们的身体。
我明白了,我只是一丝游魂穿越了镜面,现下我也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他们也丝毫感觉不到我,我只得默默地走在他们身侧。
他们站在青砖砌成的森严狱口,炙弦顿住,表情肃穆悲戚,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旁边元风面色凝冷,星眸暗淡,伸手轻轻拍了拍炙弦的肩。
随后,炙弦深深吸了一口气,与元风一道踏入监门。
监门内,囹圄照壁映入眼帘,转过照壁,便是接连拐四个转角、五道门,一人宽的甬道。每一处转角都有一名满面凶煞的天兵把守。
每每元风和炙弦路过把守天兵,他们便是一个弯腰“太子”,随后,便会斜眼瞥一瞥旁边的炙弦。
尽管这些天兵看上去如牛头马面般不好对付,但因是有风神太子在,他二人竟也一路通行无阻所向披靡抵达里面。
岂料在最后一道关口,看管之人一上来便道“里面所押的是天庭重犯,非普通妖邪,没有天帝手谕,一律不得放行探监。殿下、神君,还是请回吧。”
炙弦一声嗤笑道“少跟本君废话!若真如你所说,本君是如何一路畅通至此的?”
身旁元风旋即伸手搭在那人肩上“朱雀君,父帝只有本太子一个儿子,有些事,我想不用说得太明白。”元风眼神锐利,竟透着一丝刺骨之寒,周遭登时凉风渐起。
那朱雀君踌躇半晌,微微侧脸看了看搭在他左肩上的,元风那白皙纤长,此时指节分明的手指,抿了抿唇,退让开来。
随后,他二人闪入一道半人高的暗门,我也跟着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