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珑庭,原来是那样的——风光旖旎,如今都变作断壁残垣了……”雀绿族的小孩影山说着,“这下头都一片狼藉了,咱们上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呢。嗯,不对,咱们上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挺破败的了,但是比现在好多了。” “可见大人们说的没错,那些肉眼看得见的奢靡,都是粪土!粪土!”另一个雀绿族小孩淳山说,“这风沙才多大的威力,他们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可见是这珑庭里的人不中用。上回咱们不是还放了整个幽存殿的人吗?你两三下就把他们的那些门锁都给拆了。” “是那个地方无人看管吧,应该不是哪里都这么顺利的。如果都像是那个幽存殿的安防,未免也太弱了。”影山回想着,说:“不过,那两个打翻了杯盏的小宫女,倒是逃出来了,这是一件好事,幸好他们那里没什么人。” “不知道她们现在去哪儿了。”淳山说,“我很好奇她们接下来的际遇阿。” “咱们要干点正事了,把这个珑庭的伤亡情况和物资情况记录下来,省得回去之后挨骂。”影山说,“不能总是看戏。” 淳山觉得影山说得有道理。 不仰城四边城镇,军营里的力量,都来支持珑庭的调度了,可惜,还是没能护得住这一座历经千百年风霜的珑庭……在这场骇人的风沙里面,整个不仰城,都被席卷一空。为了维护这些珍贵典籍和文物,有大半的士兵是被卷进了风沙里面,连尸首都给搅碎了。 珑庭里的墨启宫,像是有什么动静。地面之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的。因为这个动静,宫廷里的知情人,都忧心忡忡的。晦明双龙人是什么,大家都想知道,但都不想让他们破书而出。 所有的学士和谋士,都在翻阅典籍,查阅这个晦明双龙人的资料,可惜相关的记载寥寥,好像被什么人给带走了、抽空了一样,什么都没查到。顶多就有一个只言片语,连个侧影都没有。如果他们横空出世,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灾祸……最怕的就是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敌人的威力在哪?这让这些老学究们,一点防备也没有。 只有先知宫,像是知道一些什么,只不过他们只会做预言,也不会真正的将答案告诉出来。 墨启地书上面,已经看不到任何的风沙了,像是有人打扫过似的……整个墨启地宫,光洁如新,和周围那些破败的殿宇,相差万千。可能,正是因为有晦明双龙人的缘故。 皇帝兑氏的病情,看起来好多了,实则每况愈下。外头看着有多好,内里就有多虚。每回议事,皇帝都命人将他的妆发,给遮掩好。反正这个宫廷里,多的是会修容整装的人,藏一藏皇帝的疲态,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只不过这些做事的宫人,身家性命都被拿捏的死死的,他们断不敢向外头透露半个,有关于皇帝真实状态的言语。 珑庭的那些官员,都各自说些好听的话,兑氏都听烦了。他们的那些面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装了几十年了,都不带改变的。他们自己,可能都信以为真了,外面是一套,内里又是一套。 兑氏是纸糊的憨憨?能被他们这些人糊弄吗?可是身为皇帝,他只能强撑着一副样子,走走每天的流程。上君下臣的,天天演着一出出大戏。 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人揣着糊涂装明白。 慈颜殿的知情者,都在默默盘算着自己的未来,没有人关心皇帝的病情,只关心自己的性命。天子可以倒,朝廷可以倒,自己还是要活着的,这些人都是老油水了,像是这些事情,他们的祖辈,哪个不是经历了两三代的更换?早已看惯了。 那些悲天悯人,忠君爱臣的戏码,都是演给外人看的。这些人从小,就已经习惯成自然了。那些新晋的小权贵,终其一生也就学些皮毛,甚至不如他们的一二。 兑氏身边这些服侍的人,说到底,都是珑庭官员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