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反正时间对我这个糟老头子来说一文不值，将我所知道的天玄大陆的一切都译成了这个世界的文字，原本是打算交给他，当成故事也好，当成另一个世界的风情画也好，一直流传下去，但那个混小子一点都没有一个修道人的样子，整天就拿着那点风水算命的东西偷蒙拐骗，我实在是不放心将自己的心血交给他。”

“所以？”

“我想将所有的东西交给你，我知道这些对你们这个星球的人族修炼没什么用，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些能到筑基期的法诀，还是你们完全无法修炼的，但是也灌注了我这近百年来对这个世界的思考。作为交换，只希望你倘若真有一天能够到达天玄大陆，可以带着我的剑。”

“你相信我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重要吗？”

白墨没有说话，他知道面前的这个老人不过是寻求一个安慰。

双方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可以。”白墨解除了隐身，然后点了点头。

“谢谢。”

“没有考虑过转修鬼仙吗？”

“一百多年的徒劳无功，我已经没有了继续的动力，我累了。而且，即使我想转修，也没有相应的功法，不过就是一只孤魂野鬼，还不如早入轮回。”

“这个世界真的有轮回？”

“谁知道呢，我也不过是个底层的小修士，能看到的也只有练气筑基金丹三步，所谓的元婴老祖根本就是只闻其名，再后面的境界，连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更别说轮回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临走前不见他一面吗？”

“这臭小子正好答应了我今天回来，我就等完这一天吧，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

“你是准备好的今天？”

“或者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过也是可笑，好多年前，师傅跟我们说修炼者就是要我命由我不由天，但这一生，我觉得都没有摆脱天意弄人这四个字，哈哈。”老者艰难的笑着，“他也回来了。”

“师傅！”之前跟白墨见过面的中年人冲进门来大喊道，直接无视了旁边正在发光的人形。

“你还算知道回来。”老人颤颤巍巍地用手指指着中年人。

中年人第一次发现，在他身边几十年的师傅，居然在他面前露出了老态，这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那位前辈是？”他现在才反应过来旁边有这么一个不明发光体。

“没什么，就是我的一个朋友。”

“你们先聊，我周围走走。”白墨也清楚老头这是要交托后事，干脆是走到了村外散步。

“尽管知道他本质上跟人类完全不一样，但就因为外表跟我们没有差异，所以一点排斥的感觉都没有，说到底，还是个看脸的世界，如果他长成一个虫子外形，我会不会直接就动手‘斩妖除魔’？我还是放不开这点。”白墨在村外边散步边自嘲道。

在外面逛了二十分钟以后，他约莫着时间差不多，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以后好自为之，没什么可以再教你的了。”回来的时候，他正好听到这样一句话，中年人则低着头，跪坐在一侧。

“我命由我不由天！至少死是我自己选择的！”老者用最后的力气大喊，一下将手中的剑直插进自己的丹田，然后瞬间全身自燃，消散成灰零作尘。

一旁的中年人只是个普通人，自然是制止不及，而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发生的白墨，则只是静静地看着老者最后的落幕，向他微微鞠了一躬以后，捡起了地上的剑。

“又见面了。”

“嗯。”中年人随意地应着，失神地跌坐在地上。

白墨没有再去管失魂落魄的他，带着老者生前留下的二十多本书，轻轻地离开了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