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贫瘠荒凉,烟瘴弥漫,泥土呈灰黄色,极其不适于粮食的种植;但无奈何,贫瘠南疆,却又只能靠艰辛耕种,才能勉强耕种出活命的粮食。
而且,此地空气湿润,树木与村庄里,多有雾气烟瘴;无论酷日如何暴晒,这千百年来,也未见半点消散。
汉国北方秋收多在八月中旬,而汉国最南的南疆,秋收却在九月末时。
南疆黄泥村郊外,九月末的某个中午。
一家十数口人,不论男女老幼,都在金黄色的稻田里收割着麦子,空中的雾气侵染着收麦人的暴露在外的皮肤,将本就黝黑的皮肤,覆盖上一层淡淡的雾水。
二十年前,天道国败北后,天下大定;越来越多的南疆人,开始往北迁移,可是有能力北迁的南疆人,总归只是极小数;更多贫穷的南疆人,却只能听天由命,田地在哪儿,他们就只能留在哪儿,守着庄稼地,等着一年四季的收成。
可是天灾不易躲,人祸也难逃。
留着南疆的贫苦百姓,除了守着土地,还要对抗那些时不时出现的蛮族人。
有人评价南疆人“悍不畏死”,事实是如此,可也无奈是如此。南疆人没有其他选择,如果不悍不畏死,他们就守不住一亩三分地,所以他们只能比残忍嗜血的蛮族人,更加“不讲理”,才能在这一片荒凉的土地上,生存下去。
不过还好,朝廷派老将军徐天宝镇守南疆,那些喜好嗜杀的蛮族人,最近也开始往南迁移了。
近些年,黄泥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过蛮族人的身影了,这让居住在黄泥村的百姓,稍稍喘了口气,稍稍安心了些许。
一大片金黄色的麦田里,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农,摸了摸额头的汗水,他抬头又看了眼,似乎永远不见大日的天空,又继续投身劳作。
老农已经七十好几,若是放在烟雨江南的繁华地,这个年纪的老人,大多数都留在家中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老农经验丰富,几十年的劳作,让他在麦
田里如鱼得水,仅仅一个上午,便将一处麦田割尽;老农伸手到后背,捶了捶酸痛的后背,他艰难的立起伛偻的老腰,遥遥望着远处。
因为眼力不济,老农只能眯着眼,因为个子不高,他只能踮起脚尖,望着跟随长辈一起收麦的孙子;向着远处呼喊了一声,老农对着孙子招了招手;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便飞快跑了过来。
老农轻轻的拍了拍孙子的脑袋,让他去旁边荫凉的地方歇息一会,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就去往田边的树下坐着。
坐下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会儿,孩子便准备去继续收麦。
麦田的道路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身穿黑衣的高瘦男子;孩子看着忽然出现的高瘦男子,呵呵一笑,有些天真无邪的不明所以。
那人径直走了过来,坐在了他身边田垠旁,虎头虎脑的孩子,看着一袭黑衣的高瘦男子,举起手里的水壶,满是质朴气的问道:“你喝水不?”
高瘦的男子腰间挂着一柄铁链捆锁的黑色长剑,他望着田间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身影,轻声问道:“这里近些年如何了啊?那些蛮子可还过来?”
孩子憨憨说道:“徐天宝将军来南疆后,那些蛮子已经好几年没动静了。”
“你口中的徐天宝,何许人也?”高瘦男子问道:“镇守南疆,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他为何要来南疆啊?”
孩子哪知道徐天宝为什么要来南疆,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我听爷爷说,徐天宝是好人,是朝廷的大官,是个很厉害的将军,帮我打蛮子;前些日子,我还听爷爷说,徐天宝将军,打了大胜仗,好多的蛮子都往南边跑了……”
听着孩子离题万里的话语,高瘦男子嘴角微翘,却不做声。
孩子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爷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