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
滦州西六十里。
巳时。
一只车队在官路上急速前行。
不过这只车队,既有马车,也有驴车,还有骡子车。看起来颇为杂乱,就像是逃荒的人群。
虽然车夫都拼了命的用鞭子,催打牲口快点走。但是,可能由于赶路时间太长,车队的速度越来越慢!
能不慢么?
卯时未到,新军就已经出发。为了防止出现掉队,朱慈烺让所有人都坐在马车上。眼下已经行走了2个多时辰。每辆车都驮着10多个兵士,或者是一整车的银子、粮食等,几百斤的负重,这些牲口眼看着已经扛不住了。
车辙狠狠地压进官路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子。
朱慈烺骑着白马,正站在队伍的最前沿,回看自己这只新军,捉急啊!
逃跑都这么慢,能不急么?
比他还急的是,赶车前行的新军,他们将手中的皮鞭子抽打得啪啪响,就是想让这些牲口快点。在新军的疯狂抽打下,有几个拉车的骡子,甚至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这时,突然远方黄沙漫天,官道上又出现一支队伍。
这是一只轻骑组成的马队,远远地追过来。转眼间,距离前面的马车越来越近。
这支队伍正是博卓罗拖率领的,一路尾随而来的清军。
昨晚一夜的休整之后,今晨天刚蒙蒙亮,朱慈烺就率队伍马不停蹄,一路向西狂奔,还是被清军追上了。
后面的轻骑,全部是清一色的金钱鼠尾,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博卓罗拖,他一身白甲煞是精神,身后是像哈巴狗一样跟着的孙应聘。
其实在不久之前,孙应聘已经被任命为甲喇章京,负责一个甲喇的汉军。理论上,他级别比博卓罗拖要高。但实际地位岂是官职能够全部体现的。
在满人眼中,自己是旗主的奴才,但汉人却是奴才的奴才,哪怕你级别比我高点。即使是范文程这样的顶级汉臣,照样老婆不保,多铎想光顾就光顾,更何况是孙应聘这样的小角色?
因此在博卓罗拖面前,孙应聘自然夹起尾巴来。
“章京大人,这群尼堪逃不掉的!一会奴才亲自带兵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博卓罗拖看了一眼孙应聘,说道“这批闯军辎重极多,尼堪死伤不要紧,别伤到马车。”
“扎”。
他立即扬起马鞭,催打战马,带着一波汉八旗,快速地追上来。
……
眼看着,清军越追越近,朱慈烺开始不淡定了,立即下令“加快速度,就是把马跑死了,也要向前跑!”
向前跑……是不用动员的,新军都盼着他下令向前跑呢!若是他下令立即下车,组织抵抗,恐怕要好好动员一番。
虽然朱慈烺这边让新军一路狂奔,但是在这时代,两条轮的注定跑不过4条腿的。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不足1里远,这时,有的清军已经准备拉弓射箭。
追溃兵是他们最愿意干的事情。躲在后面不断地放箭就行了,哪个溃兵跑得慢,就会被他们射杀。
“王将军,咱们的马实在是跑不动了。怎么办啊?”
一名哨长骑马过来,焦急的问道。
“把车上的粮草都扔掉,就拉人,这样,好歹能轻便一些!”
“遵命。”
转眼,新军的车队,一边跑,一边扔下一袋袋粮食,散乱地堆放在官路上。有几袋子,已经破了口,粮食散落一地。
须臾,清军的骑兵赶上,看到地上放着的上百袋子粮食,有个二鞑子问道“将军,这么多粮食怎么处理?”
博卓罗拖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了这个鞑子,“怎么办,还用问么?继续追!”
“平时就让你们读书,你们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