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安一想也有道理,牵涉到巫蛊案时死的人可不少,他没必要为省一些药草而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那我腿上的剑伤……”
话说到一半她才觉得不妥。刚才他是用炭笔在手臂上画圈圈,如果叫他在自己光溜溜地大腿上画圈圈又是什么事儿?
她自觉说错话,赶紧顺着圆,“我等会自己找点草药敷一下,我们先把肚子吃饱……”
容庆当不知道她前半截话的意图,只是道“有伤口暂且不宜用草药。嗯,时间也不早了,你且休息,等明天我们出去了找集市买金创药包扎一下。”
夏秀安望了望头顶的星辰,怕是已到亥时,略有不满道“容公子不必把我看成没用的弱女子。我已经睡过,看你双眼血丝应该几晚没睡,想必也乏得很。稍后你先睡一会,我守上半夜,到下半夜,我叫你。”
容庆笑了一下,也没勉强,“像你这样生龙活虎的弱女子比什么都有用。既然你想守上半夜,那我也正好调下内息。到时间叫我。”
生龙活虎来形容她?怕是看她下药杀人上山下水都没死透的贬义词吧。
其实还不是为了保住一条小命?
吃饱之后浑身来了热量,也就有了力气。夏秀安就近又捡了一些柴以备度过漫漫长夜。看到容庆已盘膝入定,周围除了虫鸟的鸣叫声,倒是安静。
她索性脱了还湿漉漉地绣花鞋和足袋,拧了拧,也挂在树枝上烤了起来。随后盘膝把脚收到长长的衣摆里,看着温暖的火光,又呵欠连天起来。
到第二天一大早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着的,醒来时人已躺在干燥的草堆上,身上还盖着已经烤干的衣物。
树林里清脆的鸟声啾啾,犹如鸟儿们在对唱,很是热闹。
火堆上依然烤着一只香气四溢的野兔,却不见容庆的踪影。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把快要烤糊的野兔翻了个身,便大声唤道“容公子,你在哪里……”
话音才落,就见一身月白中衣的容庆从河岸边走了过来。
此时他已经梳洗过,一扫昨晚的疲态,面容温淡平静如水墨,干净清爽。即便只穿了中衣,也让人生不出一分窘迫和嘲笑的念头。
“你醒了?要不要去清洗一下?今天天气还不错,稍后我们吃过就可以走了。”他走过来,看到她莹白小巧的双足就那么大刺刺地踏在草地上,微微一怔,那粉嫩得几近半透明的脚趾甲让他恍了下神。
夏秀安察觉到他的视线,连忙把火堆边已经烤干的足袋套上,穿上鞋,红着脸收了衣裤一把抱到怀里,“我先去换衣。”
这次她实在不敢再忽视自己的着装,等把一切穿戴好,又就着河水洗脸梳洗后,才端端正正走过去,托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外衫一脸歉意道“已经被我穿脏了,要不我等我洗净烤干?”
容庆倚靠在树杆上看着远山,神容淡淡,也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她的声音,才转过身来,径直把外衫接了过去,“等洗净烤干恐怕又要晚上才能走。没那个时间了。兔肉给你留在荷叶上,去吃吧,我等你。”
夏秀安暗吐了吐舌,幸好他没嫌弃,不然不知又要有多尴尬。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胃口份外大,在又吃掉半只兔子肉后,才意犹未尽的同容庆动了身。
一路上,容庆的神色又恢复到了那种温雅和煦略有疏淡的神情。依然会让人感觉舒服,却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倒是没忘向夏秀安灌输那些烹烤美食的方子,为打发时间,夏秀安记得也认真。
直到太阳照得老高,两人才见到一个油菜花盛开的小村子。
村子里青瓦白墙玲珑小屋,偶见老人家坐在院前喁喁私语,小孩子追着打闹,听在耳内都是陌生好听的吴侬软语。
村子里的大人都下了田地,正好有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