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怒地踢开她。“若非母后求情,这些刑具当会在你身上也用上一回,本太子对你已是手下留情。”
她瞧他一脸凶恶,像是想把她拆吃入腹,第一次见识到他也有这般狠绝阴戾的面孔,不禁惊惧不已。
“最后再警告你一回,离瑕儿远一点,她不是你惹得起的!”说完便拂袖而去。
周婕婵吓得魂飞魄散,一个时辰后,她离开风华殿,被带到西华殿,然而,到了那里,她整个人由脚底寒到头顶,整座宫殿除了一张床之外,没有其它家具,唯一的摆设就是一具具憷目惊心、寒沁人心的恐怖刑具!
那些刑具上还带着凝固的黑血,彷佛诉说着吞噬人的经历,半晌后,她昏厥过去了。
十五日后,靖王以太子亏待女儿为由,进宫请皇帝给个交代。
江歌已届中年,不过岁月的风霜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依然是那个身材挺拔,精明睿智的男人,此刻他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曾与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
“保强,把婵儿带回去吧!她本不该待在宫中。”
周保强怒目而视,“她是太子妃,不待在宫中该待在哪?”
“你清楚不是吗?若非为了和信珠,寒月儿不可能娶婵儿,娶了婵儿也从未接受过她,更别说宠幸过她。”
周保理难堪的涨红脸。“皇上这是怪臣没有拿出和信珠救国师吗?”
江歌揺首,“朕知道你与国师之间的心结,你不拿出和信珠救他,朕无法怪你,只是,你不该出卖女儿,让她替你担这个果。”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你若疼惜她,就不会让她以和信珠为要胁嫁进皇宫,寒月儿个性你不会不知,他根本不会接受这样的婚姻,到头来,不幸的只会是婵儿。”江歌语重心长。
“婵儿怎么会不幸,只要皇上下旨让她搬回风华殿,再杀了那妖媚惑主的侧妃水无瑕,那便天下太平,太子总会接受婵儿,最终与她生儿育女的。”
“朕不可能下这种旨意,婵儿不适合寒月儿,而寒月儿也已找到所爱,朕如何能杀他所爱之人?”
“皇上这么说,是要牺牲委屈婵儿吗?再怎么说臣也是婵儿的女儿,您就这么不顾念臣,不怕臣心寒吗?”
江歌寂然无声地望着他,望得他冒出冷汗来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
“保强,朕还记得当年打仗时,你如何英勇无二,江渊天下说是有一半是你打下来的也不为过,若有朝一日你想称帝,朕可以成全,但先决条件是,您必须以民为依归,不可只图私心奴役百姓,若你能做到勤政爱民,朕自当让位。”
周保强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对他说出这些话,不由心虚惶恐起来,莫非皇帝已发现了什么?
“皇上何故说这些话,这是指臣反逆无道,陷臣为天下所不容吗?”
“你我同盘而食,曾经兄弟情深,如今朕担心你为了一个作恶多端的女子,忘记咱们当初如何同心同德,群起奋战,将拯救天下视为己任。”
周保强吃惊,自己窝藏舒丽之事皇帝果然已经知晓!
“皇上……莫要误会臣……臣不过可……可怜她,所以……所以……”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全话。
“前朝皇帝百官对百姓横征暴敛、严刑峻法,那舒丽可说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之人,而你可怜一个前朝罪人?保强,坦白说,你让朕失望了。”江歌敛下了眉。
周保强整张老脸僵硬了。“臣……臣……”
“那女子阴狠残酷,你若与虎谋皮,朕也救不了你。”
他身子剧烈一雷。“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皇上莫要疑心。”
江歌抿笑,“若是如此,那便万幸。”
周保强内心激动不安,一张老脸已是热红到耳尖去了。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