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大户都不约而同的大肆购进粮食,囤积银两,就连各大粮商也不再卖粮,尽管今年风调雨顺,但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灾年的到来。
赵宇仁已经是焦头烂额,身心俱疲,他本为言官,于政务不精,面对平壤这个烂摊子手足无措。
不论是百姓还是读书人,都在纷纷责骂朝廷的不作为,赵宇仁本人的八辈祖宗,遭到了比富春当掌柜还要恶毒的咒骂。
半个月前,赵宇仁还是百姓心中惩治奸商的青天大老爷,半个月后,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得不令人唏嘘。
方一入秋,城外的清军便开拔,前往遂安城,带走了平壤城中大量的粮草。
清军前脚刚走,后脚就有暴民冲击了五谷号,粮行遭到了和银行一样的待遇,被打砸抢之后,放火焚成灰烬。
此次暴乱,参与人数更多,百姓的情绪也更激烈,赵宇仁的衙役根本镇压不住。
秋日天干,大火一连烧毁民居二十余幢,烧死百姓两百余人。
因为文官和武官党派对立,平壤守军就站在城墙看笑话,始终未出一兵一卒。
冲击五谷号后,当即就有人提议造反,先攻下府衙,再下王宫,大业即成。
好在,百姓们在五谷号里抢到了粮食,就没了拼命的勇气,顿作鸟兽散了,衙役们将几个带头闹事的一抓,赵宇仁将他们在菜市口悄悄的处斩了事。
不过这次事件影响太过恶劣,就连深宫中的世子李昀也坐不住了,召见赵宇仁,将他臭骂了一顿。
赵宇仁心思一转,跪下道“殿下明鉴,此次暴民之所以作乱,实是平壤守将韩将军之过!”
“还在狡辩!”李昀怒道。
“臣不敢,此次事件名为暴乱,实为造反,光靠府衙衙役难以镇压,而韩将军作为平壤守将,玩忽职守,不派军镇压,才导致祸端。”
“是吗?”李昀面色狐疑。
赵宇仁趁机道“殿下,韩将军与微臣早有过节,此举是为了给臣难堪,却不成想,将殿下至于巨大危险之中。据衙役回报,当日五谷号被点燃后,曾有人提议进攻府衙和王宫,臣身死不足惜,但殿下出了什么事情,韩将军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李昀冷哼道“这个韩尚荣,以为镇守平壤有功,就可不将本世子放在眼中吗?其心可诛!”
赵宇仁冷笑道“殿下圣明!”
李昀又对他冷冷道“本世子将府尹之位给你,没想到你却将平壤搞成这个样子,你若再处理不当。本世子先砍你的脑袋。”
赵宇仁额头布满冷汗道“臣斗胆进言。”
“说!”
“此次动乱根源在粮,只要平息粮价,则乱象自解,而粮多存于粮商、富户,这些人囤货居奇,只要将他们一一抄家,将所得粮食以平价卖出,不仅能让朝廷大赚一笔,还能平息事端,一举两得。”
李昀沉思片刻,喜道“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