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和蔼的笑着,请胤祚入御帐。
御帐内摆满蜡烛,显得灯火通明,康熙坐在软塌上,神情看起来颇为委顿,王太医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银针袋子,帐中满是中药味。
臣子和皇子还是分立康熙左右,只是武将队明显空了许多,皇子这边也不见了三阿哥。
胤祚排老六,是皇子中最小的,自然排在队末。
早在胤祚进账之前,杜臻就在喋喋不休的劝谏康熙退兵了,康熙闭目听着,既没让他住口,也没做出应允。
待胤祚入帐,康熙睁眼道“既然人都来齐了,胤禔,你说说此战死伤如何。”
大阿哥冲康熙行了一礼,出列道“皇阿玛,我军此番大战,全军战死两万五千余人,重伤一万余人,轻伤两万四千余人……葛尔丹所部,死伤不足两万。”
这话说完,胤祚明显感到帐中的气氛凝滞了许多。
众大臣不敢私语,却在前后左右传递眼神,胤祚在他们的目光中读得出惊恐。
不算渺无音信的西路军,清军总共才不过七万余,一战下来几乎折损一半,这不仅是人数上的伤亡,更是对士气上的毁灭打击。
此战之后,哪怕完好无损的将士,胆气都会被消磨殆尽。
武将们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战或退的问题了,如何安全返回大清才是他们思考的问题,不过是去是留,还是要看康熙的意思。
之前杜臻苦劝良久,康熙始终未发一言,现在众文武摸不清康熙的打算,甚至看不出康熙情绪,是以一时间也无人敢触这个霉头。
大阿哥思虑良久道“儿臣愿为大军断后!”
萨布素尚在昏迷,故大臣那列以索额图为首,不过自索额图进入帐中就一直未发一言,如老僧入定般岿然不动。
康熙看了一眼大阿哥,露出微微一笑道“忠勇可嘉,可惜我军大势已去,此番征讨葛尔丹只能无功而返了。”
大阿哥低头称是,同时嘴角勾起得意弧度。
众文武都是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帐中开始讨论起退兵之事,众将都是身经百战,如何安然退出戈壁都有自己一番见解,一时间讨论颇为热烈。
胤祚在队末几次想开口,却都忍住了。
直到众将开始讨论撤退路线时,胤祚才忍不住问道“敢问众将军,可有西路军的消息?”
这话一出口,整个大帐内的文武都对他怒目而视,西路军使他们一直在刻意回避的话题,现在清军和葛尔丹两败俱伤,西路军已有打破僵局之能。
可是西路军自进戈壁便迷失方向,已经失联许久,而在商议退兵的时候,众文武也自动将其忽略,就是怕康熙对西路军觊觎希望,从而不同意退兵。
现在康熙好不容易松口,六阿哥却又提起这一茬,如何能不犯众怒。
大阿哥率先开口道“六弟,西路军已三月未与中军联系,早已失期,就算没有葬身戈壁,其携带口粮也不足以支撑大军,费扬古将军若不想全军覆没,必在水草丰茂之地筹集军粮,如此一来,西路军无论如何也是指望不上的。”
“葛尔丹为何退兵?哪怕他攻不下中阵,全歼前锋营总不是问题,为何要在仓促之下退兵?“胤祚换了个问题。
大阿哥叹口气,向胤祚耐心解释道“六弟,兵者诡道也,我军两倍于葛尔丹,他骤然袭击之下能重创我军已属不易,其撤退之时,场面已陷入胶着,葛尔丹失去突袭之势,人数伤处于下风,退兵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四阿哥也道“大哥所言不错,葛尔丹攻我军以奇,我军迎之以正。葛尔丹本想三面夹击中阵,奈何左翼攻势被你率的齐齐哈尔军化解,右翼攻势又被大阿哥的前锋营拖住,再加上皇阿玛亲临战阵,将士们士气倍增,久战之下于葛尔丹不利,他这才退兵的。“
四阿哥这话即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