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回头,却看见阿依慕迷茫的目光,她的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再远处,海兰察右臂停在空中,小臂上赫然插着一只箭,那箭是锥形重箭,白桦木杆,雕翎箭尾,鲜血从箭头上繁杂的花纹上汇聚流下。
那箭射的极深,若非箭尾阻挡,几乎将海兰察小臂整个贯穿,创口极大,鲜血流淌不止。
阿依慕望向来箭方向,三百步,一个骑在马上的蒙古白袍勇士赫然而立,他手中拿着牛角大弓,另一只手从箭囊里又取出一支重箭,他的身边是一百身着寒铁重甲的怯薛。
“父汗……”阿依慕喃喃道。
海兰察五官拧在一起,强忍着剧痛,将手臂上的箭折断,大喊“殿下快走!”
他话音刚落,第二发箭已至。胤祚看的清楚,那箭至少从三百步外抛射过来,这个距离就算强弩也难保精准,而这一箭,不偏不倚,正是冲着胤祚去的。
粗重的锥形箭头,赋予下坠的箭强大势能,一箭下坠之时,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力。
这一箭与之前角度不同,竟然绕过了海兰察,直奔着胤祚脑袋去的,阿依慕要在马上直起身子,为胤祚裆下这一箭。
虽然胤祚早已趋马狂奔,但那一箭早就算好了距离,竟直坠而来。
千钧一发时,吕康实拿着面大盾猛的跃起,替胤祚挡下了这一箭。
大盾上传来嘭的一声,夹杂木屑纷飞的声音,倒像是挡下了一记狼牙棒的重击。
吕康实本是从地上跃起迎上那一箭的,挡下箭时,人刚飞起一半,却被那箭的霸道力道重重摁回地上,摔在地上挣扎许久才爬起来。
趁着这个时间,胤祚和海兰察的军队已经越退越远,中阵也派人接应,残部终于进入中阵之中。
身旁怯薛环绕的葛尔丹放下弓,面色冷峻,朝着部下一挥手,顿时五个千户被绑着带了上来。
五个千户挣扎不休,有的求饶,有的恳请大汗给他一把刀,死在战场上。
葛尔丹没有理会,甚至没有看他们,冷冷的一挥手,人头落下,颈血飞溅。
片刻,五个千户的脑袋被吊在旗杆上,高高挂在蒙古军阵中间。
人头大旗!
周围的蒙古骑兵看了这一幕,愈加不顾生死。
算上被巴海杀死的千户,攻齐齐哈尔军的共为六个千户,此处只挂了五个脑袋,算是给战死的那人保留了一些尊严。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双方大战持续一夜,双方士兵早已疲惫不堪,但战况却愈加胶着。
接着朦胧的晨光,胤祚勉强可以看清战场局势。
最早被踏破的镶红旗大营已经是一片焦黑,被无数蒙古铁骑踏为平地,镶红旗全军覆没,三阿哥生死不知。
索额图前锋营人数在一万上下,凭借人数优势渐渐站稳脚跟,缓缓向中阵靠近。
正黄旗大营防卫前锋营右翼,首当其冲收到葛尔丹提铁骑冲击,已是摇摇欲坠,要不是背靠前锋营也逃不掉全军覆没的命运。
四阿哥的正红旗方一接敌表现悍勇,当正黄旗大营不支向前锋营靠拢时,他很明智的选择回撤至中阵,受损最少。
中阵康熙亲率近四万人,是葛尔丹的主攻对象,寒铁重甲怯薛,查干赤那狼群分两路进攻,如两把钳子嵌入中阵中,将中阵搅的鲜血淋漓。
左翼怯薛头领是个高如巨兽的将领,寻常清军只到他腰际,看起来鹤立鸡群,他手持一个极狰狞的狼牙大棒,他身高臂长,又力大无穷,一个横扫便将五六名清军砸成肉酱。
他浑身寒铁重甲染的黑红,挂满了断臂残尸,布满狰狞疤痕的脸上挂着诡异笑容,宛如魔神,周围清军被吓得胆寒,轻易不敢上前。
寒铁怯薛由他开路,很快便在中阵中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而右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