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自己写分录的习惯就是从左向右写,教云婉儿时也没有迎合大清从上向下书写的习惯,是以云婉儿的分录也是从左往右写的,这种基础的书写常识都不懂,在众账房眼中看起来简直与倒过来看书无异,王修然也因此会出言讥讽。
云婉儿只当没听见王修然的话,写完了便凝神等待下一题,胤祚看到她的表现不禁暗暗点了点头。
“第二题,同年一月二十,购进茶具,花费五百两,其中三百两当即支付,另二百两半年后支付,如何记账?”
这一题就颇有了一些难度,不过能答得出来的话也算是会计勉强入门了,不过这种难度对于云婉儿来说却不算什,只见她不假思索的下笔,借“固定资产—茶具五百两,贷库存现银三百两,贷应付账款二百两”,写完分录后,又在小纸上记下了半年后支付二百两银子的事项。
王修然也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记法,度比云婉儿快上不少,毕竟这类账目他已经处理过不知凡几了,下笔之时几乎连思考也不用。
柳子辉见两人都写完了便道“好,两位注意,接下来难度要提升了,第三题,同年二月初一,银行上年放五千两贷款未能收回,年息五两也一并未能收回,如何做账?”
这一题涉及到了坏账的问题,概念相对抽象,饶是胤祚自己初学时也不甚懂得,然云婉儿凝神思考片刻,便在纸上写下,“借资产减值损失—坏账五千两,贷坏账准备五千两”,然后又在下面写道“借坏账准备五千两,贷应收账款五千两”,众账房看到这里不免都露出鄙夷之色。
反观王修然那边进缴存该四大类的简便,云婉儿的这一大串又绕口,又让人看不懂的记账方式,明显就落了下乘。王修然瞥了眼云婉儿的答案后,也笑道“啧啧,高下立判啊,怎么,云公子还要比下去吗?”
云婉儿眼圈红红的,但咬着牙说“王师傅,题目还没出完呢,咱们过早下论断不好吧。”
“得,今天在下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掌柜的,劳烦继续吧。”王修然傲然道。
于是柳子辉便继续出题,他毕竟也掌管着巨大的当铺产业,对账房也算是颇为精通,题目出的由易到难,由简到繁,层层递进,越往后的题目越是刁钻,常常一题能让云婉儿写上五六个分录,就连王修然这种老账房都要皱着眉头思索半天。
就这样比试进行了小半个时辰,云婉儿写下的分录已经覆盖了五六张纸,而王修然也用掉了三大张纸。
而此时柳子辉也出完了第二十题,这第二十题乃是考的股权问题,问的是有人以一百万两银子作价五十万两入股,如何记账。
这一题本不属于大清账房们能接触到的内容,毕竟股份制公司起始于百年后的荷兰,而中国将之引入就到了民国时期了,但是因为胤祚的影响,银座银行成为了历史上的第一家股份制企业,是以,处理账务时就多出了股份的内容。
王修然一听这题目顿时就愣住了,什么一百万两作价五十万,什么股权股份,这都是什么意思,饶是王修然做了一辈子的账房此时也不免抓瞎。而云婉儿却显得胸有成竹,毕竟胤祚早就教导过她这方面的内容,而且还重点为给她讲了许久的股份制的方方面面的知识。
正当云婉儿打算下笔作答的时候,胤祚的声音传来“柳总,股份制对王师傅未免太陌生了,还是换一题简单点的吧,以免到时候他输了会说咱们联合起来骗他。”
王修然闻言脸上憋得通红想要出口反驳,但奈何胤祚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嘴张了半天却也不得已的闭上了。
柳子辉自然明白王师傅是不懂股份制的,他之所以会出这题,其实就是存了要帮云婉儿获胜的心思,毕竟云婉儿用的乃是胤明出的记账法,想必对股份制是不会陌生的,而王修然也是是几十年的老账房,不用些特殊手段,想胜他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