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是真的布施之后,巷子里住户警惕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等着侍卫们搬粮食的功夫,朱由检被第三家院子的话事人让到了院子里的石桌边做了下来。
朱由检这才与这些普通的百姓搭上了话。
“公子一心向善,俺们这些破落户感激不尽,但愿公子家老祖长命百岁。”
一个面向周正,口齿伶俐,身穿长衫的人被推选出来陪这位锦衣公子说话。
“哈哈,谢您吉言。”
朱由检拱了拱手又道。
“看兄台谈吐,读过书?”
那长衫之人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忙正了正头上的唐巾道。
“小人不才,确实读过两年书,可惜学艺不精,没取个功名。”
“科举确实艰难,小弟也是白身一个,敢问兄台是哪里人士,怎么不在县衙或者私塾谋个差事?”
此言一出,那人脸色就变了,似是戳到这人的痛楚,朱由检感觉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而周围人的唉惜叹气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朱由检环顾四周,更是大为不解,不过这时骆养性走上前来,附耳说道。
“公子,听口音,这些都是陕西人。”
朱由检顿时明白了一半,从天启年间起,陕西就是连年旱灾,再加上其黄土高原的地理特点,旱灾更是严重,这些人应该是早几年出来逃荒的。
果不其然,那长衫之人抹了一把脸,随后便道。
“陕西民穷,连年大旱,百姓都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哪会送孩子读书啊,至于衙门书办,唉不说也罢。”
说着那长衫之人便把头扭了过去。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这时,那第一家的彪悍汉子却挤了进来,愤愤不平的说道。
“蓝秀才最好了,当年他为了乡里去县衙讨要赈灾粮食,结果却被那狗日的县官给革了功名,还被打了二十大板,要不是秀才年轻,估计就出了人命了。”
朱由检闻言,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提起功名之事,这蓝秀才神色有些黯然。
刚才朱由检还真的以为人家学艺不精,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呢,还自曝其短,说自己也是白身好引起共情,结果却徒增了笑耳。
不过这秀才公还真是有读书人的骨气,凭一秀才之身,就敢为民请命。
想到这里,朱由检肃然起身行礼道。
“兄台大义,小弟佩服!”
说着便一揖到底,把旁边的韩爌和骆养性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