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贵阳城还在官军手里,卢象升心里稍定。
马不停蹄的跋涉两千多里,若是贵阳城被叛军先一步攻了去,那留待官军辗转腾挪的地方就不会很多了,贸然援救,没准被好整以暇的叛军给一口吃掉也说不准。
但好在贵阳城还没有陷落,叛军的主力也就没有了据守的屏障。
若是被叛军占据了贵阳,再加上周边已经失陷的遵义、毕节、龙场诸卫,互成掎角之势,那官军贸然进剿,无疑便是自投罗网了。
但此时贵阳还在,之前牵制叛军主力坐等三路大军围剿的计划便能顺利的进行下去了。
一番筹划之后,翌日一早,沿着重新制定的进军路线,新军便绕过遵义,沿着山野小路继续往贵阳进发。
而在贵阳城中,随着叛军一日强过一日的骚扰叫骂,一众文武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虽然令那些身着军服甲胄的壮丁每日在城上巡视,但只是巡视却不发一矢也不出城迎战,时间长了难免会漏出什么破绽。
而援军又迟迟不至,城内守军的士气可想而知。
城外叛军大营,此时的士气也高涨不哪去,前几日攻城,伤亡了数千兵士却未果,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阿爸,再攻一下吧。”
大帐之下的安基尤对当日的情形耿耿于怀,他虽然对那突然出现的五千生力军没有疑问,但要是早先的攻击再猛一些,没准就直接攻下来了。
安基作战向以勇猛著称,而之前的几座小城也是靠着安基攻下来了,此时士气一落,再想靠强攻就得等上些时日了。
本来安基还定下了引诱官军出城夜袭之策,但多日叫阵,官军却如缩头乌龟一般,无论怎么骂阵,就是坚守不出。
气急之下,也只想在此攻一攻贵阳,探一下官军的虚实了。
安邦彦岂会不知安基的打算,但因为还留有杀招,所以对于探看官军虚实之事也并不着急。
“官军狡诈,岂能再拿儿郎们的性命玩笑,此事我自有计议,到了攻城之时肯定有你表现的时候,这几日让人日夜巡视贵阳城门,切莫大意!”
安邦彦毫不客气的训斥了自己的儿子,看着安基有些疑惑的表情,也没有多做解释。
“贤侄,此事梁王与我已有计议。”
说着,奢崇明又看了看安邦彦,在得到许可之后,屏退左右,便将达沃仁率军潜伏入城的事给安基一五一十的说了。
“阿爸所谋深远,儿子明白了,这就派人日夜巡视四方城门,整军备战,一举拿下贵阳。”
得知安邦彦和奢崇明谋划的安基,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当即出账整军去了。
不管达沃仁是否能骗开城门,只要在城中造成一时的混乱,安基便能趁势下了贵阳城。
黑夜,贵阳城东,几人聚在了一起。
这几日城外攻势渐消,达沃仁等人也有些心急,对于官军用壮丁冒充战兵的事,达沃仁自然也是知晓,王碱再有瞒天过海之计,也只能瞒得了城外,但却瞒不了城内。
但达沃仁要想将这个消息传到城外去,却也异常艰难。
对于他们这些进城避难的民众,官军管的很严,鲁钦能当到贵州总兵,自然也不是草包,防备奸细趁乱入城是为将的基本功课。
所以,在城中没有亲戚或者商家作保的避难民众,鲁钦都给安排在城东看守了起来,让达沃仁等人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不过随着叛军攻势的减弱,看守他们的兵士也松懈了起来,再加上这些人全都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并没有看出任何叛逆的迹象,每日的看守也成了例行公事。
趁这个时机,达沃仁也没闲着,悄无声息的联络上了散落在各处的叛军兄弟。
“大人,都联络上了。”
趁着看守的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