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四年前咱是怎么败的。”
上首的安邦彦闻言有些不喜,一丝不满浮在脸上,出言训斥了两句,那汉子忙躬身受教。
“哈哈,梁王也别过于苛责,毕节之战,令郎勇猛我可是亲眼所见,虎父无犬子啊。”
安邦彦下手处的奢崇明打起了圆场。
“舅哥,你可别再夸这小子了,不夸都要上天了,这次咱们打官军一个措手不及,等川渝滇之地的官军到达,到时候就有硬仗打了。”
安邦彦似乎并不领情,对目前战事的顺利还保有一分清醒。
奢崇明的妹妹嫁给了水西安邦彦的大哥,所以安邦彦也尊称奢崇明一句大舅哥。
早些年,安邦彦的大哥病逝,留下奢崇明的妹妹奢社辉和儿子安位,朝廷封安位继承安西土司之职,但其叔安邦彦实际掌权。
天启五年,奢崇明兵败之后,便投了安西妹妹处。
靠着娘家大哥,加上安位年岁渐长,这几年奢社辉在水西安氏的话语权也多了起来。
但对于安邦彦来说,这自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明着不说,暗地里少不了嫌隙。
“大梁王所言甚是,目前还不是庆功之时,等攻下贵阳,咱们的局势才算稳妥。”
奢崇明较安邦彦年长的多,寄人篱下,对于安邦彦的一些挑衅全当看不见。
等安位再大些,安邦彦自然不足为虑。
大战在即,矛盾稍减,把安邦彦儿子安基撵出大帐之后,两人对攻打贵阳又进行了商议。
随后的两天,大军并未开拔,到是趁着夜色,有几个明人打扮的小队人马往贵阳方向而去。
贵阳城下,三门禁闭,仅余东门每天上午下午各开一个时辰。
自五日前,黔西失守以后,贵阳城周边的寨子便全都逃进了贵阳城内,贵州巡抚王碱一面遣总兵鲁钦广派斥候,一面调集粮草,准备坚守贵阳。
王碱充分吸取了天启二年奢安之乱叛军围城十个月,城内缺粮人相食的惨痛教训,自从知道叛军往贵阳来的消息之后,周边村寨的粮食已被其扫荡一空。
不过王碱还算有良心,缴了村民的粮食后,并没有阻止城外村民进城避难。
短短数日,原本十几万常驻人口的贵阳城,人口便翻了一番。
随着叛军的临近,城内也是一日三惊,再砍了数个趁乱抢掠的强人之后,城内才稍微安定了些。
直到两日前,叛军到达龙头山的消息传来以后,贵阳城的局势一下子变得紧急了起来,周围入城的村民也多了起来,每到城门开放的时间,都会引起一阵混乱。
“大人,叛贼已到龙头山,两日便可兵临城下,为防不测,城门要不要关了?”
巡抚衙门的签押房内,鲁钦试探着问道。
“唉,匪过如梳,能多救一人就多救一人吧,鲁大人务必广派斥候,监视叛军动向,一有行动便速速报我,想必能在叛军到达前做好准备。”
天启二年的贵阳之围,十个月的时间,饿死了城内数万百姓,虽然最后城并未破,但当时的贵州巡抚李雲还是被明正典刑。
有此先例,王碱不得不慎重。
“大人,叛军就在数十里之外,若是装扮进城,恐坏大事,不可不防,还是早些关闭城门为上。”
对于巡抚大人的妇人之仁,贵州总兵鲁钦不以为意,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城要是被诈开,死的可就是他了。
“总兵此言差矣,吾等圣人子弟,承天子之命,保一方百姓平安,叛军远在龙头山,即使急行军也得一日一夜才可到达城下,待叛军行动后再关城门尤未晚也,总兵大人若是担心,可令人严加审问进城之人即可,切不可因噎废食,坏了朝廷的名声。”
贵州巡按史永安上前抢白,噎得鲁钦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