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朱由检立时涨起了精神,在后世的史料中,他早就看过一种观点,说是朱由校落水是东林党的阴谋。
“此事千真万确,老奴当时问了船匠,那艘小船底浅梆深,适合急行,但却极易倾覆,按理西苑是不会从宫外纳贡此船的,而且随后老奴也查了,整个西苑就只有一艘此式样的船。”
“且当时是东林党生死存亡之关键时刻,因此老奴怀疑是有人阴谋戕害先帝,但查了半年之久,却并未查出任何与东林逆贼有关的蛛丝马迹,西苑车船司的太监在得知先帝舟覆的当日便自杀了,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你怀疑是东林党阴谋杀害先帝?”
朱由检一时有些吃惊,受前世各种电视剧小说的影响,东林党一直都是伟光正的形象,怎么会扯到谋杀皇帝身上呢,朱由检有些不敢相信。
“陛下,党争祸国!东林党祸国殃民啊!为了掌握朝权,这种事他们干得出来!”
见朱由检还是不太相信,魏忠贤一时激动高声喊了出来,吓得门外的王承恩心里一惊,忙将周围侍立的太监全都赶到了远处。
“你是说杨涟、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周朝瑞、顾大章他们祸国殃民吗?九千岁你有些无耻了吧?”
魏忠贤闻言,心中惶惶,虽神色黯然,但仍然争辩道
“陛下,罪臣对不起杨公、左公他们,自会一死以谢天下,但杨公、左公他们不能代表东林党,他们也是被东林党中的窃国巨盗给蒙蔽了,误当了别人的剑啊!”
说到这里,魏忠贤生怕朱由检仍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急的已是涕泪交加。
“唉”魏忠贤长叹一声,接着便反问道“陛下,您觉得罪臣才能如何?”
“善钻营,有手段,心狠手辣,卑鄙无耻,不知进退,欲壑难填,胆大狂妄至竟想窃国自专。”
朱由检并没有吝啬各种骂人的词汇,一股脑就给魏忠贤的品性操守定了性。
“谢陛下赏。”
魏忠贤自知难逃一死,所以朱由检的话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可是就是罪臣这样一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之人,竟然在臣的老家北直隶河间府沦落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陛下,臣承认自己进宫前也不是个良善之人,因为臣身边的良善之人早就被官府士绅给逼死了,臣也差点到了如此地步。”
“但臣不认命,于是在臣二十三岁的时候,臣没钱请师傅,就狠心自宫,总得给妻儿一条活路不是。”
说到这里,魏忠贤似乎想起之前的伤心事,便愈加啜泣起来。
“陛下,自宫啊,但凡有条活路,哪个男人会做辱没先人的行当。”
“在北直隶这京城首善之地,是谁逼得臣自裁进宫,就是这些以清廉公正自诩的东林士大夫啊,罪臣家乡的举人、进士乃至秀才,哪个不是几百上千亩田地啊。”
“村里若出了一个秀才,全村的百姓都会争相成为他家的佃农;乡里若是出了一个举人,全乡的百姓都会争相成为他家的佃农;县里若出了一个进士,县里的百姓都会争相成为他家的佃农。”
朱由检闻言大吃一惊,在他的印象中,自耕农都是被逼成为佃农的,这种上赶着当佃农的他是闻所未闻。
“为何如此?竟然还有上赶着将田产送给他人的?”
见朱由检真是不了解,魏忠贤有些眼神又暗淡了一些,新皇真的不如先帝啊,怪不得新皇一登基,东林那群腌臜又活跃了起来。
“陛下,投献啊!本朝太祖、成祖为了体恤读书人,特旨对秀才、举人、进士进行优待,对于家贫的秀才、举人、进士可以免五十亩、二百亩、四百亩不等的赋税。”
“这不多啊,一个县里没有几个举人进士吧,而且能供孩子读书的,能有几个家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