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庞渝身子一颤,忽地睁开了眼睛,见得张彧正脸色冰冷地自己,他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巴。
“喊老夫作甚?”
“你…”
见他那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张彧气极反笑,“这等时候右相还能睡得这么香,真是教本相钦佩。”
“同睡觉相比,别的事都得往后稍稍。”
庞渝抬手抚过自己乱糟糟的胡须,“毕竟身体才是本钱,要是休息不好,把身子熬坏了,什么都是白扯。”
他看向张彧,“你看看你,这脸白得跟张纸似的,还顶着俩黑眼圈,在这么搞下去,你怕是要走在老夫前头。”
“本相的身体就不劳右相费心了。”
“啧啧,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夫记着如今你张家已是不剩几个人了吧?到时真把自己给熬死咯,怕是都没人给你收尸。”
“那也与你无关。”
张彧皱眉道“本相只问你,这北伐你如何看待?”
“伐就伐呗。”
庞渝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地说道“反正北伐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还能咋招啊?这人都已经出关了,还能把他叫回来不成。”
这话倒是不假,就是王上真的不许北伐,此刻怕是也已经来不及了。
天岚距离北境不可谓不远,就是快马加鞭,少说也要花去大半个月的时间,等到命令传到时,那边怕是已经不知道打成什么样子了。
“这事本相也知道。”
张彧用手捏了捏眉心,“本相是问你胜负几何。”
“老夫又不是算命的,上哪知道去。”
庞渝翻了个白眼,“这事你得问黄先生,他业务熟,你问老夫顶个鸡毛用。”
“你…罢了罢了。”
虽然早知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但张彧心里却还是抱了那么一丝希望。
不过事实证明,庞渝该让人失望的时候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心里堵得慌的张彧一挥衣袖,转过身去不再看这个操蛋玩意儿。
“王——上——驾——到——”
正当张彧被气得牙痒痒之时,殿内忽地响起道尖锐的嗓音,紧接着他便看到那身穿墨色龙袍的男人摇摇晃晃地坐到了王座之上。
“众爱卿…”
同样睡眼朦胧的赵轻玄打了个哈欠,随即朝着下方的百官挥了挥手,“早上好啊。”
“微臣叩见王上!”
满朝文武自发地跪倒在地,
朝着王座上的赵轻玄叩拜行礼。
“大冬天的,地上怪凉得,众爱卿快都起来吧。”
赵轻玄又打了一个哈欠,随即说道;“爱妃还在后殿等着孤,众爱卿有屁…有事便奏,没事就溜吧。”
“臣有本奏。”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人自队列中走出。
“自祁州传回消息,西雍再次调兵北上,今其驻扎在祁州的兵马恐已超过八万。”
“嚯,挺牛逼啊。”
赵轻玄拍了拍手。
出列的那人脸皮微抽,还是硬挺着说道“…镇西将军虽也驻军祁安,单其手下统共不过四万人而已,且还要同时与西雍和齐国残部对峙,凭这些兵马恐会吃亏,望王上派兵驰援祁州。”
先前大宋南征之时,赵轻权也同样领军西征,连破数城,占据半个祁州。
本来眼看就要拿下整个祁州,但西雍的突然加入,便将这局势搅得混乱起来。如今大宋,西雍,齐国残部三方实力会聚在祁州之内,各自占据着一方土地,一年来是谁都奈何不了谁,就这样达成了一个异常诡异的平衡。
不过这一年来,西雍也是在不断地增兵祁州,在彻底收服凉江二州后动作更是越来越频繁,如今兵马超过八万,足以见其心。
尽管眼